楚留香将一切尽收眼底，摸了摸鼻子苦笑。他早该想到的，苏心这种美，就像月光下的青瓷，越是带着裂痕，越让人想捧在掌心小心摩挲。

“别怕。”他下意识的雪白的衣袖一展，将她整个人裹进怀中，头按于胸口，低声安慰：掌心覆上她染血的手紧紧握住，“第一次杀人都这样。”

苏心的脸贴在他胸膛，听见他心跳又急又重。他身上熟悉的郁金香气息被血腥味掩盖，可怀抱却暖得让人眼眶发热。

胡铁花吹了声口哨，他促狭地挤眼，“某些人啊，平时风流惯了，这会儿倒知道心疼了？”看出楚留香的在意，倒让他不好再多看美人了。

胡铁花转过身，一把搂住也都背过身去的一点红和姬冰雁的脖子：“走走走！喝酒去！打完架不喝一杯，算什么好汉？”

楚留香则牵着苏心跟在后面，夕阳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10章 醉仙楼夜话

五人回到醉仙楼时，天色已暗。小院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桌上几道精致小菜和一壶温热的女儿红。胡铁花拍着桌子大笑，嚷嚷着要小二再上两坛好酒，姬冰雁则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目光在楚留香和苏心之间扫过，若有所思。

庭院内月色如水，楚留香执杯浅酌，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苏心身上。

“老臭虫，发什么呆？”胡铁花突然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了然，促狭地挤了挤眼。楚留香轻咳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他自诩向来风流多情，在女子面前游刃有余，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般心绪难平。

苏心坐在窗边，眼眶还有些泛红，她居然杀人了！她想起现代世界的亲人，这一刻很想回去那个太平的世界。越想情绪越是低落，险些落泪。楚留香不动声色地递来一方丝帕，胡铁花见状，立刻插科打诨，夸张地学着她抽鼻子的模样，逗得她终于破涕为笑。

“这才对嘛！江湖儿女可不兴哭鼻子！苏姑娘，尝尝这醉仙楼的招牌醉鸡！”胡铁花大大咧咧地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她碗里，“保证比你那个世界的好吃！”

苏心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胡大哥，你又没去过我们那儿，怎么知道不好吃？”

“这还用说？”胡铁花拍着胸脯，“有老臭虫在的地方，连白水都能喝出酒香来！”

楚留香轻笑着摇头，却不动声色地将一盏温热的杏仁茶推到苏心面前：“夜里寒凉，喝点热的。”他的指尖在递茶时轻轻擦过她的手背，让苏心心头一颤，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却被不小心呛到咳嗽起来。楚留香失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慢些喝。”他的掌心温热，隔着衣衫传来淡淡的暖意，让她耳根微热。

姬冰雁忽然开口：“一点红呢？”

众人这才发现，那个沉默寡言的黑衣剑客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桌上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我走了”。

“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胡铁花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楚留香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道：“少林这边已经通知过了，那么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神水宫，将无花盗取天一神水之事告知水母阴姬。”他顿了顿，看向苏心，眸色微深，“还有司徒静之死的真相。”

苏心握紧了茶杯。是呢，在原著里，水母阴姬因女儿之死几乎疯魔，却始终不知司徒静是被无花始乱终弃后自尽的。若水母阴姬可以成为助力……

“苏姑娘似乎对神水宫很了解？”姬冰雁忽然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

烛光映照下，苏心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她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在我家乡，你们的故事……都被写成了书。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就像是你们看的话本子。”

闻言，胡铁花瞪大了眼睛：“那我们岂不是在你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也不全是……”苏心苦笑，“其实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些大致走向，一些细节却是想不起来的。”嗐，以前只是看书看武侠剧打发时间，还有一些是倍速看男女主角谈恋爱的，哪里记得那些细节呢？

楚留香眸光微动，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花瓣。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苏心呼吸一滞，想起黄昏的拥抱，脸不自觉也红了，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心底虽然明白楚留香可能是在对她示好，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但这人可是书里的传奇人物啊！好吧，倒也不是怕和他谈恋爱，就是...她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现代都市的霓虹。万一能回去呢？万一突然就回去了呢？更何况，楚留香风流多情惯了，身边美人环绕，此情又能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