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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03)

作者:喵呜 阅读记录

那么多翻云覆雨的大能,为得大道而苦苦求索,为一线生机而夙兴夜寐,毕生耗在了一道代代相承的难题上,又有几人能敌得过天命呢?

这些张家人在看这世间最后一眼时,除了流传下的几卷书,兴许一生竟也没什么乐趣可顾怀了,又有几人会因此后悔不迭呢?

张起灵在想,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吴邪呢?

三千年的世事变迁,无数人来了又去,他如同一个过客,人与事通通与他擦肩而过,却有这么一个少年,停了下来,在他手心上放了一片花。

假若有一天,有一场聚散成了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的丘壑,那么他心中是否也会留下一星半点的遗恨,为没能将这人紧紧揽入怀中而抱憾终身呢?

他是否也会有那么一丝意难平,深深地蛰伏在心底,使他此生所到之处,都只有一片无止境的荒芜呢?

张起灵恍然懂得了,为什么明明这世间涛生云灭,什么都留不住,却仍有那么多人拼命地想要把另外一个人铭刻在眉间心上,枉顾那撕心裂肺的痛,任由人心上最为柔软的地方,义无反顾地在那人面前敞开。

他就像是昆仑万里雪山锻造的一块冰,三千年来终日藏在黑暗深处,可忽然有一天,他却起了心思,若是此生不能袒露在阳光底下,看一眼天光乍破,沐浴在灼人的温暖中,那么千百年间迎来的无数风霜雨雪又是为了什么?

扑火的飞蛾,纵是成不了那涅槃的凤凰儿,仍甘之如饴地拥吻烛光。

明知无望而为之,却也不枉清狂一场。

张起灵抬起头来看他,脸上的轮廓异乎寻常地柔和,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慰藉,他近乎平静而安宁地说道:“我懂你那日所讲。”

吴邪无由来地感到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张起灵的眼神在他脸上扫过,他就觉得那视线有如实质,在他脸上卷过一股难以忽略的热气,他一方面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居然色胆包天地肖想张大宗主,一方面又极其警醒,恨不能遁走。

但他到底大病初愈,躲不开当代剑修的魔掌,甚至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如何圆滑地应对,只是近乎棒槌似的问道:“如何?”

张起灵想了想,说:“在北山时,我曾听闻有个擅长画龙的人,画龙不点睛,说点之则飞,有人不信,请他点上,便见那墨龙破壁而出,乘风飞去。”

一笔作魂,点睛成龙,那石头为身、墨水为形之物从此有了生机。

张起灵眼中有薄薄的一层光,吴邪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也只装着他一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那话里话外的一句‘你之于我,便是那点睛一笔。’已是昭然若揭。

但张起灵绝口不提,反而问他:“你可信?”

那一刻,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这世间纷纷扰扰,都在惊蛰一声中破土而出。

吴邪发现,他的心莫名乱了。

第8章 清狂其一

吴邪大病初愈,此时又心生战意,恨不得使上百般武艺不计代价潜逃。

画龙点睛算是家喻户晓的故事,符修阵修得大成者,未必不能做到这般天方夜谭之事,譬如张起灵身上那道魂符,若真要问吴邪信不信,那自然是信的,可他总觉得要是点了头,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强迫自己别去深思,一遍遍念着是言者无心,可总忍不住心猿意马往另一个不得了的天方夜谭开小差去。

吴邪心里备受煎熬,几近要当场哀嚎,他是不是中了女魔头的幻术没彻底醒来,脑子还有些毛病,为何就听不明白这张大宗主到底表的是哪方面心迹呢?

两厢静默半晌,张起灵不等他回答,就把热毛巾盖在那目瞪口呆的吴少主眼上,还善解人意地给他找好了借口:“药效起了,躺下睡吧。”

吴邪整个人紧绷成根棍子,被张起灵按着躺了下来,下意识就想要捉下脸上的毛巾,他知道如今自己肯定只有一副蠢样,但若是要他遮住脸,那他更不放心,谁知道这张宗主又会做出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来,可稍转念一想,自己也太过蹬鼻子上脸了,他身上有的难道张宗主还没有不成?这么一个又糙又穷又伤的金丹修士,有何便宜可图?

结果吴邪的手刚碰到毛巾,立刻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捉住了,张起灵宽厚的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贴得不紧,虚握着似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能稳稳地止住吴邪的动作。

吴邪难以理清这是怎么一种感觉,好像身上的痒痒肉一时都跑他手上去了,被张起灵一把全捉在了手里,可那酥痒感并非难以忍耐,而是头也不回地往酥麻的路上奔去了,并有要顺着血脉酥麻到他心里去的趋势——似乎这动作里头明目张胆地带着某种近乎黏腻缠绵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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