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46)
吴邪勉力朝他一笑:“你这也说得通,没找到人前,我吴家都…”
正当这时,云彩急冲冲地闯了进来:“王前辈!关大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胖子连忙起身,大步过去扶住她,从跟知己好友推心置腹到见色忘义只费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彻底将吴少主给抛诸脑后了,“别急,多大事,慢慢说。”
吴邪心里话才吐了一半,突然被噎了回去,面无表情地朝胖子后背扫了个白眼,回身正要给自己倒杯茶水顺顺。
但胖子越说慢慢来,云彩反倒说得越急了:“快,快去心斋堂,玄海宫的人就要到了,张、张宗主能不能从琉璃塔出来就…”
这回轮到云彩才说一半,忽然掀起了一阵劲风,她惊叫一声,胖子急忙护住了姑娘,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怀中人的纤柔,就猛然想起须弥芥子打哪来这么一阵怪风。
回头只见方才吴邪的位置上已是空无一人,桌上茶水洒了一片,青瓷的茶杯被仓促而起的风掀倒,咕噜滚动,一声脆响,摔了个粉身碎骨。
胖子忙叫道:“哎!你等等我!”
第11章 铮铮其一
黑压压的雷云一口吞了金乌,天地骤然色变,顷刻间风雨如晦,百年皇城中不见一家灯火,就连祈明坛也隐没在黯淡天光中,数不尽的阶梯仿佛能登九霄。
身着龙袍的老人大腹便便,脸上坠下来的肥肉不再红光满面,反而沉郁得像两坨烂泥,身后宫人替他打着伞,可过不了一会儿,天之骄子也成了落汤鸡。
老皇帝一步一颤地在太监的搀扶下往上走去,常年不出深宫,走不过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了,坛下文武百官跟城中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被铁墙似的御林军堵在外头,只能抬头绝望地看着一国之君的一意孤行。
祈明坛上请仙人画了阵法,近来市井中有传闻,凡是想要召来魔修的,只需画上这么一个阵,按仪式作法便可。
此地离东山关口不足百里,吹一阵风都能闻到里头传来的血腥味,不少人早已弃城离去,留下的不是走不得的便是舍不了家业的,抱着一丝富贵险中求的侥幸,静待仙家子弟解了祸乱,再借此机遇合并东山诸地,此后坐立一方,安享太平。
而这白日梦却被东山流民彻底敲醒了,仙魔两家相抗衡,苦了的都是他们这群蝼蚁衰草,关口日日打得惊天动地,近来更是凶险异常,更有甚者传说关口不日即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皇帝心知这回大罗神仙也未必救得了他们,只好先割肉饲虎,讨好两方,以求活路。
未等老皇帝板着个苦瓜脸行至坛上,人群中忽然传来喧哗惊叫,一披甲执锐的将士以剑破开了重重护卫,越众而出,溜着一队追截的御林军边战边跑,一路追到皇帝身后,在老皇帝惊惧怒骂之前就跪了下来,顶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剑道:“皇上三思啊!国家正处危急存亡之际,与其以卵击石,与其割肉饲虎,不如迁都南下,韬光养晦,待日后万事落定,东山再起!”
老皇帝一惊过后,发现来人是自家深受宠信的将军,挥手让将士们退下,方才长吁短叹道:“这是祖祖辈辈的血汗打下的基业,朕岂能拱手相让!如今唯有同魔修议和,方能为这山河留一条活路,朕不怕后人怎么评论,鱼与熊掌,朕自问能看得清!解爱卿,且勿再劝了。”
言罢,老皇帝又回转身,挪着老迈的步伐往上走去,雨声风声之中,老皇帝的喘息声低沉沙哑得像只破风箱,无人敢言,无人敢语,唯有天子冕旒上的珠石在晃晃荡荡中脆响,一阵苍凉哀戚。
年轻将军仿佛从这死寂中听见了家国天下行将就木的苟延残喘,眼底霎时闪过寒芒,血气涌上心头,等回过神时,所有声息都戛然而止,他的视线从满脸惊恐跌倒在地的宫人身上,慢慢移至滴落着血的手中铁刃。
百丈石阶下,原该冲上来捉拿逆贼的将士们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幕震惊了,一时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老皇帝尊贵的头颅溅飞了泥水,一路滚落,也没人伸手去捞一把,这颗肥头大耳的脑袋就这么落在泱泱百姓之中,一朝的兴荣与衰亡还七上八下地拉扯着,还没扯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眨眼间止于中道了。
所有人这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而后不知哪位权臣重臣作首,颤颤巍巍地朝祭坛跪了下来:“吾皇万岁!”
年轻将士神色紧绷,眉间拧出戾气,缓慢而笃定地举起利刃,朝天一指,一国重任就在这一剑中落在了他肩头上。
祈明坛下群情激昂,朝中众臣热议迁都之事,人群中一个荆钗布衣的妇人拉着个四五岁的小孩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万人空巷,城门也无人看守,妇人带了斗笠,给惶惶不安的孩子披上蓑衣,两人相顾无言地出了城郊。他们也不走官道,沿着崎岖泥泞的山路跋涉,往西南去不知几十里路,干粮食尽就啃树皮草根,同路人渐行渐多,足足走了七日,一行百来人方到了山间一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