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177)
玄海宫数一数二的两位大能在这一战中陨落,南海仙岛上的这一名门也随之彻底没落了。
自此,再也没人敢觊觎北冥的宝贝,纷纷从心斋堂上四散逃命。
魔窟同修界的战争也在这条巨蛇的搅和下无疾而终了。
当然,自百家争鸣时期开始,辉煌显赫了足有五千多年的修界在这一战中土崩瓦解,元气大伤,现如今个个都在为日后修行、为聚魔令而焦头烂额,心斋堂的这些消息只在流窜的散修中传着,尚且来不及传到东山偏僻一角的小山谷中。
因此这时分天色苍茫,暮云低垂,倚在老槐树下的吴邪只是闲散地打了个漫长的哈欠,掐指算了算时辰,而后一挥手便灭了炉火,将熬了大半天的药汤倒进了碗中,端着托盘往屋里走去。
这地方是当日张起灵力竭时碰巧遇上的,这位宗主倒下得太不是时候,也太不是地方,落脚处就是这么个荒山野林,吴邪扶着人,神识将方圆十里扫了一圈,连个破烂洞府山穴都寻不着,可见此地灵气稀薄得连妖兽都放不进眼里,好就好在山谷有一处人家,而且还因逃难而搬空了,一个人影也没有,只留了些搬不走的物件。
吴少主探了一下张起灵身上紊乱的真元,随即做了主意,在四周做了些阵法禁制,还布了些障眼法,而后鸠占鹊巢地住了进来。
三两间茅屋围成小院,绕了一圈篱笆,屋里只有一个小窗一扇门,除了正午出大太阳,里面基本是黑漆马虎的,吴邪有些后悔没学些掐个指诀就能平地起高楼的术法,只好闲来无事写了几道明符,往墙上胡乱贴了一把,好歹不用摸黑走路。
虽说以他的六感完全用不着担心会撞上桌角,这些年间却也始终留着在凡间时的一些习惯,或者说是瞎子师傅口中的陋习。
然而吴邪每每推门进屋,看见里面一片亮堂,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想来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师傅就是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
屋里四壁徒然,只有桌椅跟床挤在里头,张起灵被他摆成了打坐的姿势坐在床上,周围添了些聊胜于无的聚灵阵清心阵,这人几日来都不曾睁过一次眼,眉间心魔印记也一直没发生变化,在他身遭还常常会凝些冰霜,不多时就能把这破茅屋冻成冰窟。
屋顶茅草不堪重负,好几次照着吴少主的脑袋砸下来之后,这位骆驼老祖愤愤拿出笔墨,绕着张起灵又添了一圈催热符,可催热符那点热根本扛不住张家剑修的一身寒气,于是他干脆加了一道火符,显然是把这位张大宗主当作地瓜烤了。
想来常春观时吴少主就展现过他赤脚大夫的天分,此时也理所当然认为冷热应当中和一下,还美其名曰火与冰,正好是阴阳协调。
“猛药方能去沉疴,你病症凶险,我拿这火符以对,立竿见影。”
照这说法,大概吴少主发烧的时候都是冻一身鸡皮疙瘩治好的。
然而他这番能把一干医师气个倒仰的话没人能听得见。
问什么说什么,张大宗主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听不听得见。
吴邪有时在旁边发呆看着张起灵时,总觉得很奇妙,往往都是张起灵守着受伤的他,这回反倒风水轮流转了。
他想到当年七星殿中,就是这人守着半死不活的他守了十天,也不知这十天里他都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只是在水潭上打着坐,等他醒来,或是彻底死绝,挖个土丘顺手埋了。
吴少主反正做不到这么心大,他听说过十年前这张宗主曾被杀念逼得走投无路,这才去越清山托了他二叔封刀,但既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他也犯不着太过担心,理是这么个理,吴邪却一点也坐不住,满腹焦虑仿佛将他放在油锅里炸,这边炸完还再翻个面,想着外头这阵子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护法护得里焦外嫩的吴少主只好随口给自己编点笑料听,顺带争取把人逗笑醒来,说到后来也只有偶尔路过的鸟兽飞虫给他捧场,很快又耐不住性子了,这就开始沉迷于治病救人——毕竟眼下就有个现成的病人。
秦海婷曾有幸亲眼见识过吴少主的医术,冰山一角足以让她窥见某些底细,却不料这点底细若是供他大施拳脚,竟还能自成一派。
吴少主治病救人很有一套无师自通的路子,还得是江湖骗子的路子。
简而言之,就是只治标,不治本。
吴邪曾险些被杀念入心的张起灵掐死过,因此看着张起灵眉间红印就觉得心有余悸,头天安置好了人,转身就在地上画了阵,然而材料有限,切不断人剑间的联系,只能将那把黑金古刀隔绝在了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