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287)
吴少主这辈子都给求财跟修炼耽误了,在青丘混成一身色既是空的境界,喜欢上的还是个不懂谈情说爱为何物的张宗主,风花跟雪月到了他这里,就只剩下昆仑的漫天的风跟雪,所以吴邪的花前月下只能靠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他在自在观休养,早就听和尚念经念得心烦意乱,闲得都爬房顶了,这时终于有闲事供他消磨时间,发愁也愁得乐在其中,一心都扑到了这上面去,结果就是用力过猛了。
吴邪空有十八般武艺,可惜张起灵不出现,他也无处施展,于是退而求其次,十分讨人嫌地放飞了上百道传讯符,每封都情书似的欲语还休地诉说着思念之情,顺带草草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认错认得毫无诚意,简直将知错不改诠释到底。
兴许就因这缘故,吴少主写情书的水平提了两个档次,并没收到任何回信。
不过他看来也并不介意,等吴邪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厌烦了在自在观暮鼓晨钟的日子,干脆收拾好了干粮跟酒,问自在观的佛修要了山路地图,上了路,打算在昆仑四处转转。
自在观相当欠揍,护山大阵一修复,又翻脸不认人地将一众御剑来去的大能打作凡人,吴邪修为大减,这时还不好跟这大阵硬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也不想让张起灵发现他的去向,只得向自在观屈服。
昆仑积了些雪,风也转冷了,吴邪不怕冷,但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很慢,他心里也并不急,临出门前都没挑个方向,只漫无目的走着。
雪山里头实在没什么好转的,扎西大师给他地图时,满眼都像在说他那铜铸的脑子不好使,吴邪却全然无谓,头也不回地跟佛修们道了别,看着地图走哪算哪,好比天边随风流转的浮云,漫山遍野地漂泊。
走了两天,吴邪偶然间爬上一处山脊,视野所及是昆仑此起彼伏的山脉,在云卷云舒间露出冰山一角来,往远望去,甚至能见青铜门的遗址坐落在云海之中,焦黑的土地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格外刺眼。
那门自然是消失了,原本的位置上留了个半丈深的坑,像是道永不愈合的伤疤,佛修们别出心裁地在那竖了一座碑,足有小山一样大,据说是被妖修掀飞的峰头,他们将那块巨石搬上去,填补了深坑,最后打磨成碑,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铭文,借此来安抚多年来命丧于此的张家英灵。
吴邪伫立在山巅之上,隔山遥望,只见四处白云如潮,奔流不息,熹微晨光在天边凝成一线,将霞光深深浅浅地铺洒开来,而那直指苍天的石碑如同屹立不倒的定海神针,在永不消歇的呼啸长风中诉说着万年来的悠悠往事。
往事…往事不可追。
那些盘根曲折的恩怨犹如云烟,被风涤荡一空,而今皆是踪影难寻。
吴邪独自漂泊多日,在这片天高地迥之中,忽然如梦方醒,在万年乱梦间无比分明地看见那些前尘过往,已然飞逝。
独是他留在今朝,从奔流不息的洪荒中寻得一片立足之地,东皇也好,迷执也罢,甚至是那万年来的血与泪,通通都与他再无干系了。
吴邪后知后觉他是重活了一回,他还是那九门吴家的少主,是在明峰跟师傅瞎混的弟子,不会再像什么虚无缥缈之物般游离在六合之外,也犯不着给东皇收拾烂摊子,这浩荡尘世与他息息相通。
“我还待在山里作什么?”吴邪想,“下山吧。”
吴邪终于给他的旅途粗略地定了个方向,传讯符依旧是一天一道或两道地放飞,内容已经多了些花样,多是讲讲路上见到的新奇事物,表达一下靠缘分在路上遇到张宗主的期待,至于检讨的部分,已经是彻底不翼而飞了。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自娱自乐的吴少主刚走出深山,打开储物袋,发现干粮空了,酒也一滴不剩了,他的好脾气终于到了极限。
这日,张起灵正在昆仑不知哪个旮旯处,忙完阵法的最后一笔,他习惯性地抬头往天边看了一眼,果然就见传讯符的灵光飞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将那传讯符夹住,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唇角无奈地勾起了一点笑意,这才打开了禁制,然而预想之中的撩闲话并没出现,只听见吴邪的声音冷冷地说道:“你非得躲着我,那你还盼我回来做什么?”
张大宗主手上不自觉地用了力,传讯符险些被捏了个粉身碎骨。
张海客几人刚将阵法摆弄好,准备通知宗主去下一个地方,不料见了此情此景,公子张一脸忧心忡忡,深知此时上前搭话会殃及池鱼,不由得苦叹了一声:“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