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谪仙,番外(57)
不知是不是来得仓促,没来得及通报一声,这瞎子大白天就喝了个半醉,酒气冲天,嘴里哼着不知哪学来的荒腔野调,拎着个酒壶磕磕绊绊地越过长廊,没走几步就左脚踩了右脚,弱柳扶风似地扒在了栏杆上。
老弱病残总是让人垂怜的,吴邪在秋风索瑟中听着那不合时宜的苍凉腔调,忽然就起了点无由头的悲从中来,他对他这跟残字沾了边的准师傅第一印象,便是这点可有可无的怜悯,然后余下的悲意都在惆怅的想着,小花所说的那个习万家剑法的就是这个瞎子?
吴邪面无表情地戳了戳小花手臂,然后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那瞎子,用眼神质问了他一番:“你在逗我?”
还没等小花按下他这冒犯的手指,那瞎子竟隔着大半个院子朝这边回过头来,洞若观火似的准确无疑将视线落到了他们身上,招呼道:“回来了?”
吴邪被那蒙在黑布后精准的眼神惊悚到,一时没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然后那瞎子便又此地无银似的补充了一句:“哦,我是说你从南山回来了?”
向来不会在脸上摆出多少情绪的小花蓦地冒出了一脑袋官司,拉着吴邪的手顺势就一拽,挡箭似的将他推了出去,说道:“给你带的徒弟。”
回过味来的吴邪顿时明白了——他是个手信。
瞎子把酒壶搁在栏杆上,摸着下巴像个老色鬼似的歪歪扭扭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来自南山的‘手信’:“啧啧,南山那地山明水秀,养出来的人也长得润,细皮嫩肉小蛮腰,跟别地那些糙汉子就是不一样。”
那三尺垂涎隔得老远都能看得见,吴邪惊恐不定地看着小花,满心觉得这瞎子是要吃人的,霍家那妖魔鬼怪般的媚术摄魂术在他脑自里飞转着,想得他老脸喷火似的红通通,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这时,那瞎子勾住了他下巴,把吴邪的脸别了回来,没轻没重地嚷了一声,喷了他一脸酒香四溢的口水:“徒儿,叫声师尊来听听。”
叫个屁!吴邪电光一闪间拍开了他的咸猪手,三寸不烂之舌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欺师灭祖起来:“小辈吴邪,久闻前辈大名,听说前辈剑法了得,未曾想竟是霍家人,今日难得一见前辈风范,不知能否讨教一番。”
三声十分见外的‘前辈’砸在醉得十分有‘风范’的瞎子脸上,这瞎子终于眼瞎了一回,全当是没看见他的脸色,笑盈盈说道:“年轻人,挺有冲劲,不错不错。”
小花听吴邪这踢馆的语气就觉不妥,这人虽然又瞎又醉但还不至于被他那点花拳绣腿给糊弄过去,但扫了一眼吴邪脸上的‘兴致勃勃’,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去。
“你师傅我素来是来者不拒。”瞎子忽然竖起了一根手指,“不过徒儿你刚入门,为师不欺负人,就以这一指为剑好了。”
那语气洋溢着准备以大欺小的春风得意。
吴邪:“那就请指教了。”
他冷哼一声,手拿着剑,怕误伤没有出鞘,连连后蹿几步,拉开架势寻了个好下手的地方。那瞎子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指立在身前,衣袂翻飞,还真有几分一代宗师的凛然气派。
吴邪绕到他身后,提剑便是一跃而上,自上而下劈落,切风之声呼呼作响,就在那剑即将给他来个当头一棒时,瞎子蓦地矮腰转身,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灵活的黑风自他剑下窜出,侧身迈出一步。
吴邪刹住脚步,一动一静仿佛将经脉里的灵力都烧成了沸水,心跳如擂鼓,手中剑转劈为扫,朝那瞎子拦腰砍去。
瞎子快成了一道黑旋风,卷起了周遭落叶,他朝后缩身绕开了他的剑,那比吴邪的剑还短的手指却是错开剑锋,直冲向他眉心,势如破竹,只一指就洞穿了刀光剑影,丝毫不见那醉鬼方才左摇右摆的妖娆步姿。
那食指点在吴邪眉间,仿佛带着出鞘利刃的寒芒,吴邪咽了一口唾沫,冷汗冒了一身,方才惊诧地出声:“你看得见?”
瞎子一笑,指节一曲,敲了一下他额头:“看得见,也看不见。不过为师方才并没有看你,你脚步太重,剑落得太慢,尘世那些个江湖高手随便就能将你拿下。”
这番话倒是属实,吴邪并不觉得自己那三两天磨出来的剑法有甚可圈可点之处,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瞎子的虚实,那融合了大开大阖剑势的一指中已有张起灵一剑的气魄。
吴邪当即就服气地抱拳:“请师傅赐教。”
瞎子贼笑一声,衣冠禽兽的气息跃然脸上:“赐教称不上,等你先把基本功练扎实了,为师再好好调教。”
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