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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小江湖(11)

作者:喵呜 阅读记录

那只乌蓬小船总漂在江中,摆渡的也不摆渡,反倒热衷于钓鱼,哪怕他钓不上来,在船上只需有一杯浊酒,一卷书,就可以坐上一整日。

江中似乎离人间有点远。

张起灵被紊乱江水冲进漆黑的水底,水底到处是巨石,有些是打仗留下的,有些是山上滚落的,撞在身上眼前就会黑过去一阵,可意识茫然间,他不觉得难受,只对满脑子都想着相伴数月的那只小船,却丝毫没有那段铁骑铮铮的漫长岁月——他只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走马灯约莫是犯懒了,不过也挺好,仿佛他此生都在小船上,同个小摆渡的度过了。

忽然间,江底一处乱石中发出白光,到处都是黑的,唯有那道光大刀阔斧地劈开了一条路,张起灵迷迷糊糊地只觉着白得刺眼,而后就见一条白龙从光中游来,长尾光滑的鳞片卷在了他的身上,在张起灵彻底闭眼前,白光逐渐黯淡,他发现发光的不是乱石,而是块沉底的旧碑,碑上绿苔污垢被扫净,隐约能看见上书斑驳的四字。

张起灵在心里念着:“河神吴邪。”

城中闭门紧户没几日又重新大开了,江山易主,百姓日子还是照样过。

临江楼上迎了新客,市集再开车马如潮,摆渡的又重新聚在渡头,众人茶余饭后,吹牛的内容也换了新,说说九门,说说新帝,吹得无比神气,好似那些个天潢贵胃都是戏台子上的人物,驰骋纵横也好,折戟沉沙也罢,都是供他们评头论足的。

关根的乌蓬小船依旧停在江中,秋风凉了,他添了件薄衣,支着竿钓鱼,一手撑着下巴不知何时就睡过去了,旁边小炉子上水早就烧开了,正温着白镇郑老新酿的酒,咕噜咕噜地沸得欢腾。

张起灵是被水沸声吵醒的,他一醒,关根就察觉了,在他睁眼前矮身入了船舱,坐在他身旁道:“醒了?”

张起灵受了重伤,其实还不算醒,只是迷糊中睁了次眼,见了熟悉的光景与那个记挂着的人,他轻轻捉住了那只来扶他的手,往唇边压了一下,嘴角弯了弯:“我死而无憾了。”

关根本是要气的,可张起灵说完这句又昏睡了过去,但见这人没骨头似的蜷缩在狭窄的船舱中,被毛毯裹成一团,睡得不知今夕何夕,还捉着他一条手松不开,关根忽地就乐了:“假正经。”

假正经睡了四天,黑瞎子来过两趟,一趟是来看看主帅,人找着他们就放心了,战场还没收拾好,他也就没提要把人带走,另一趟来时万事尘埃落定,他托关根告诉张起灵一声,张启山正恭候他回京坐龙椅。

黑瞎子说事永远不上船说,他就拢着袖子蹲在桥头,远远看一眼船舱里睡着的人,真不敢想象要是这小摆渡的没正好捞着张主帅会怎样,而后老不正经地问:“小兄弟,你对主帅是救命的恩情,大功一件,日后可就能过富贵日子了,要不跟主帅做事,当个王妃如何?”

关根手中捉着桨,气的脸红耳赤,挺想抬手拍扁这位齐将军,黑瞎子见状就大笑离去,想必就因这事,齐将军永远都不会上这条小船的。

四日后入夜没多久,张起灵终于醒来了,关根在船舱里铺了厚厚的被褥,垫着睡一点也不硬,他睁眼就看见乌黑的篷顶,灯影忽明忽暗,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张起灵坐了起来,发现身上没有伤口,除了失血过多并无大碍,而关根在船尾支了两根钓竿,人已经抱着书睡了,斗笠盖在了脸上,酒葫芦被他睡梦中踹翻了,没盖好,酒水洒了一地。

那场乱战就像是梦。

可张起灵知道不是,他轻手轻脚地挪近关根,但不敢靠得太近,怕尾重头轻翻了船,只到了能伸手够他的地方,慢慢将毯子盖在了他身上,又转去摘下他脸上的斗笠,底下是那张醉红的睡脸,还咂吧了一下嘴。

张起灵就维持这么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

直到小摆渡的摸了摸打起鼓来的肚子,将要醒转过来,张起灵忽然开口喊他:“饿了我们上岸找吃的吧,吴邪。”

小摆渡的浑身一僵,喝醉的瞌睡虫全飞跑了,他张了张嘴,觉得张起灵不像要质问他什么,只好从善如流地问道:“去哪吃?”

张起灵道:“临江楼。”

小摆渡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

第7章

小摆渡的其实不是摆渡的,也不是钓鱼的,他是江中河神。

百姓靠水吃水,普遍都信奉河神,沿江供起了不少河神庙,有了庙有了神,自然少不了传说。有关河神吴邪,传说总会提到临江楼,临江楼中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条白龙畅游江中,据说当年楼外显了虹光,江面上就浮现这么一条龙,而后被正好路经临江楼的著名画师画下,裱在了楼中。临江楼算来有五百年历史了,重修过也改建过,临江楼的金漆招牌依旧挂在那,多年来一直与江水相望,仿佛也无声印证着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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