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吴邪毫无预兆地主动，那一通明显带着情色意味的吻，使张起灵开始时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有想到吴邪会有这样的举动。可要说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要说不会因此而动心、动情，那也是假的。如果是普通人、普通的情侣，这样的事情只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是极其自然的事吧，可张起灵和吴邪却自然不起来。

本来就理智过于常人，虽然下身的反应不可避免，但张起灵还是制止了吴邪。选择和吴邪在一起，已经违背了自己想让吴邪幸福的初衷，已经够自私了，怎么还能奢求这种事情？更何况自己不知道何时会失忆，说不定就是明天。难道两人发生关系后的第二天，自己就要问枕边人「你是谁」这种话？若是那样，吴邪一定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张起灵把自己顾虑告诉了吴邪，没想到竟听到了那样一番话，而那句「张起灵我要你」，差一点就把自己心里绷的那根线烧断了。想亲密无间地拥抱吴邪，想亲吻吴邪，想要叫着吴邪的名字直到天荒地老，听到吴邪溢出的呻吟声，张起灵也抑制不住地开始兴奋。

吴邪释放之后，他却又犹豫了。犹豫，本来是属于天真吴邪的专有表情，想他张起灵是个多么果敢的人，但面对吴邪，面对和吴邪的关系，竟也犹豫寡断至此。张起灵最终没能被欲望牵着走，即使他的心在渴望。

错愕、惊讶、欣慰、感动、不满，同时还有些微的愤怒。张起灵看懂了吴邪的眼神，连忙解释说是不想他后悔。吴邪却以为是自己后悔跟他在一起了，脸色也沉了下来。想要反驳和申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苍白地说着不是，没有。张起灵才发现，语言有时候真的很无力。

吴邪似乎生气了，为什么？张起灵不明白，仍然在忍耐欲望灼烧的是自己，自己刹车也是为了吴邪，为什么他却背过身去了呢？是吴邪误会了什么？还是自己忽略了什么？试着去推、去从背后抱住吴邪，张起灵知道对方没有睡。终于，吴邪转过来，像往常一样抱住了自己，张起灵觉得如释重负般。他像撒娇般用脸蹭了蹭吴邪的头，叫着吴邪的名字。感觉到怀里的人要抬头，他又轻轻压住，不想让吴邪看到自己现在这张狼狈而纠结的脸。

这一夜张起灵再也没能睡着，只是睁着眼睛，闻着吴邪身上的味道，头脑放空地度过了这个夜晚。

第66章

我很早就起来了，看到闷油瓶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在装睡还是在浅眠。我下床去洗漱然后买早饭，又拍了拍闷油瓶示意他起床，闷油瓶也就顺从地起来了。两人无话。

默默吃完饭，我一边收拾餐桌一边问闷油瓶：「小哥，上午你去铺子吗？」眼睛也不看他。

闷油瓶现在睡得比较多，有时会在家睡觉，睡醒才去铺子找我，所以我每天早上都问。

「不了。」闷油瓶道。

我点点头，收拾完去换了衣服，说声先走了，就低着头出了家门，一个早上都没敢看闷油瓶一眼。

到了铺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公安局的赵局长打了个电话问有没有新发现。得到的依然是否定的答复，说我提供的线索太少太不明确，很难下手。我放下电话，点了根烟抽。

一上午心不在焉，翻翻账本，上上网，骂骂王盟。

小坤打电话来请示了几件事，我都让他自己看着办。

「吴哥，还有件事。」小坤在电话里说，「咱们之前抓到的那两只禁婆，今天早上都彻底恢复正常了。」

我郁闷的心情有点好转，问道：「意识清楚吗？有没有问清楚是哪家的人？」

「一个是红二爷手下的人，一个是李三爷以前的伙计。」小坤道。原来二月红是很晚才有的子嗣，似乎没有被牵扯进来，当初被张启山设计吃下尸鳖丸的是他的一个亲信。而半截李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独子冒任何风险，来了个狸猫换太子，想让自己的亲儿子在眼皮下生活，也不去求什么长生。然而李四地还是没能躲过，而且连尸化还没发生就死了。

我想了想，对小坤说：「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愿，要是还有亲人可找就给他们些钱，让他们走。要是没处去，在我这谋个生也是可以的。对了，问问二月红那个亲信认不认识解语花，愿不愿意去解家。」

放下小坤的电话，我马上给小花打电话。

「巧了，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来着。」刚一接通，小花就说。

「哦？什么事？」我问。

小花道：「你先说吧，你有什么事？」

我也不客气，便告诉了小花我这边禁婆恢复的事，并且说里面有红二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