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为了我儿子的幸福！我是为了雨臣好！」解连环毫不犹豫地说。

我张开嘴刚要继续说，小花却打断了我：「为了我好？哈，这么说当年你抛下我和我妈也是为了我好？我妈死的时候，你连葬礼都没参加，也是为了我好？你鼓动下面的人闹事，逼我流放瞎子逼我跟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也是为我好？！」

「雨臣，我…」

「我知道你不是个自私的人，当初为了那个阴谋，老九门你们那一代牺牲了很多，我理解。可现在不同了，你解放了，老九门都解放了，我也应该解放了。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你知不知道我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小花顿了顿，接着说，「掌管解家一直就不是我的本意，我就想一直跟着二爷爷学戏，我想跟小邪和秀秀一起玩，我想有个地方让我不吃安眠药就能睡着。我承认解家当家这一名头让我享受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地位和财富，可这背后的代价是什么，你想过吗。」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小花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

「对你来说，幸福就是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解连环此刻出奇地冷静。

「至少，今天是的。」小花说。

「老九门已经残破不全了，你还想让解家在你这一代就此中断吗？」

「很早以前我就在想，老九门自成立起，会不会就是个错误。爸。」小花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听见小花叫了一声爸，解连环的眼神变得柔软又悲伤，沉默了许久，最后吐出三个字：「随你吧。」说罢，转身低头走出了铺子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这个孤独的身影并没有其应有的落寞，反而有几分轻松的味道。

「这就走了？」胖子眨巴眨巴眼，有点不相信。

「他不会再回来了。」小花道。

「花儿爷，我真的没做错？」黑眼镜说了一句。

小花转过身面对着黑眼镜，笑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脱离解家的。还是说…你宁愿把我送回去？」

黑眼镜也笑起来：「我黑瞎子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我早就知道。」

第136章

闷油瓶走过来，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摸我的头发，伸到一半却又缩回去了，问我道：「吴邪，在想什么？」

我从发呆中回过神来，看到他的样子，主动拉起闷油瓶的手说：「没什么。我去找小坤，叫周围的伙计们都散了。」我之前吩咐小坤把从长沙盘口跟来拍卖行的伙计都调集过来，以防万一。现在解连环走了，大半夜的，该让伙计们回家了。

「我陪你去。」闷油瓶说。

我们两个找到埋伏在后门的小坤，说明了情况，让伙计们都散了。

早已是深夜，连路灯都熄了，周围一片漆黑。我和闷油瓶在寂静的黑暗中，并肩往铺子正门走。

走着走着，闷油瓶忽然叫了我一声：「吴邪…」

我停下脚步，扯住闷油瓶的手肘，没等他再说话，就重重地吻上了他。闷油瓶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回应我。

秋日的深夜有些冷，闷油瓶的体温本来就偏低，此时更是格外地凉。我不由得将他越抱越紧，想让他变得温暖一点。

闷油瓶被我抱得身体有些微微后倾，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按在我肩膀，清凉的呼吸轻轻吹在我脸上。

结束这个吻，我把额头搁在闷油瓶肩上：「小哥，别说，什么都别说，也别离开我，想都不要想。」

闷油瓶呆立了半晌，用力抱住我，却没有说话。

回到铺子，胖子、小花、黑眼镜和小坤正坐在里面等我们。

「哟，天真，坤子都回来半天了，你和小哥干嘛去了啊？」胖子笑得一脸揶揄。

「关你屁事。」我脸一热，骂了一句，又问小花，「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回家睡觉。」小花道。

我想了想，说：「我看今晚你们还是跟我走吧，万一眼线没撤呢。」

小花点点头：「也好。」

胖子打着哈欠说：「胖爷我可不想睡沙发，更不想听见不该听的动静。坤子，咱哥儿俩走？」

我又骂了胖子一句，叫小坤和胖子先走，然后从柜台抽屉拿出我的车钥匙，反正大半夜的也不会被查酒驾了。

回到家，我觉得身心俱疲，匆匆洗漱完，自顾自进了主卧，才懒得管小花让黑眼镜睡床还是睡沙发。

我很快就迷糊起来，朦胧中感觉身下的床垫动了一下，于是闭着眼睛就往旁边挪了挪，伸出胳膊，果然就抱到了闷油瓶。

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都起来了。

「小花，这是…？」我看着客厅地板上的拉杆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