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A市别动队(169)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我叹口气走上前,伸手去摸闷油瓶的脸。他僵硬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让我把手覆在脸侧。掌下棱角分明的面庞,微凉的肌肤,这么好一副皮相为什么就不能安生一点,别惹这么多麻烦。噢对了,因为他有那小说一般的身世和谜一样的过去。就是这样一个金玉其外晦涩其内的人,我怎么就陷进去了呢。还偏偏一无反顾爱上,彻彻底底地沦陷。
「不是什么大事。」闷油瓶抬眼看我,安慰着。
我苦笑,哪件事对他而言是大事,他为了我冒失击毙林永霞不是大事,在火车站一个人轮战持刀狂徒不是大事,动了恻隐之心瞒着核对线索不是大事,和齐羽猜拳比划自然不能是大事。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上前堵住他的嘴。真的不想再听了,我已经累了,看得太多忍受太多,反正再说也不会改变,就让我安静一会。
闷油瓶慢慢用手环住我的背,回应我粗鲁的举动。我很冷静,真的,可能经过太多次的惊吓,悲伤,我已经不会再手足无措抑或气急败坏抑或悲春伤秋。我的情感在与闷油瓶的磨合之中褪去了分明的特点,变得和他一样宽容,一样隐忍,一样淡然。
「吴邪,这是最后一起。」
只有两个人心跳的办公室里,他微微挣开我的拥抱。捉住我放在他后颈的右手凑到唇边,呼出的热气打在手背上,微垂的睫毛性感十足。我屏住呼吸。
「结束了我就陪你。一直到老。」
他温柔地喃喃,把唇贴在我的手指上。很软,很温柔,很神圣。心如过电一般战栗。
我还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光了,却又在他喑哑的声线里失了控。他知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知不知道这些话对我有多大冲击力,知不知道他又做了一个怎样的承诺。
闷油瓶有点无措地看我两道泪痕,试图用指头擦去滚下来的泪滴。我握住他的手放到胸膛。
我再信他一次。
就最后一次。
(一百六十 2)
见到齐羽的张起灵就知道这件事果真如之前预料的一样,远不止看上去这么简单。上次那个从张家跑出去的叛徒死了,能被压下来已经不容易,没想到这次一来弄得这么大。齐家的仇人,是铁了心要压垮他们。
吴家并不能算是操控者,但做点狗头军师做的定然不可少。答应吴三省的时候,虽然料到会有这种事,但被齐羽质问还是让张起灵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不是没有人跪在张起灵面前过,但是被齐羽这么跪,感觉很微妙,好像幼时那个齐家,屈服在了眼前,翻身农奴把歌唱似的。齐家是有罪的,齐羽却是无辜的,他这么求,是要答应的。
除了感情,张起灵什么都可以偿还。
几个月前吴家老三说的话其实有不少空子可以钻,既能达到他要求又不违心的事何乐而不为。只是最尴尬的,又被吴邪撞见了。
张起灵知道一直以来吴邪都很介意他和齐羽的关系。齐羽比他先到,多认识很多年,吃醋般的危机感不说,还有一种齐羽等同于危险的臆测,只要看到自己和齐羽说话就紧张得不得了。
不得不承认吴邪虽然单纯得有点傻,直觉还是挺准的。
张起灵也有苦衷,自己的身世吴邪虽然知道却不能理解,这趟水太浑,他不想让吴邪涉入也不想让他担心,也就干脆什么都不说。怕破坏他与家里人的感情还是怕他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观,又或许两者都有。他不甚明白吴邪究竟喜欢他什么,是因为相救所以以身相许了还是由于崇拜什么,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他只觉得自己这个人,自己都觉得无趣,如果吴邪发现自己甚至根本就不正义,说不定会被讨厌。
但是对于一个早就见识过法律不是这个世界的公平标准的人来说,正义与否,本身就是矛盾的。正义不是由多数人定的,不是由宪法定的,谁有权力,谁就是正义。而齐家已经失去了他的权力,树大招风,犯下的太多罪孽终归要偿还,到了这一步,他出不出手都是一个结局。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齐家派来的探子,我家小邪心思单纯傻了吧唧,啥都不知道,被你卖了还要给你数钱。你要是不能答应,我立马把大侄子拉回老家,你看着办。」
吴三省告诉他,齐家迟早会被整下来,要他做出的承诺便是真到那时,他张起灵不能为齐家求情出力卖面子,要表示清楚和齐家一刀两断。被以前养的狗当众背叛,不只是主人,狗自然也是再没有退路的。如此吴家才能放心他不是出于目的接近吴邪。
张起灵答应了这个毫不公平却又合情合理的要求。他保护谁,喜欢谁,爱谁,从来都是出于本心,否则早就把自己卖给齐羽在齐家舒舒服服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