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故人何处来(105)
「是的,而且这个故事还没完。」才让似乎还想往下说,想来他这一生听过的故事中,这个故事给他很大的震撼力,所以他即便被打断了,也想把它说完,但他还没开口,吴邪就接着说了下去:「那条蛇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么年来都没有蛇敢碰触这块石头,其实一定有很多蛇都触碰过,但它们都消失了,自己只是它们其中之一,后来这蛇只能孤独地生活着,并死去,蛇王国继续存在着,它有了一个奇怪的规矩,就是所有的蛇都不能看到光,没有一条蛇意识到这个规矩改变了,它们的认知里,这条规矩好像是天地有了光开始就定下来似的…故事就说完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吴邪用一种近似戏谑的态度说完,并挑衅地看着才让。
才让愣了愣:「难道你也见过马帮的长老吗?不可能!二十年前他已经很老了!」
吴邪和张起灵互视一眼,便打个哈哈道:「当然没见过,我是从别处听来的,看来这个故事流传得很广嘛…哈,不过,这个故事跟你说的魔神又有什么关系?」
才让露出敬畏的表情:「长老说山底下镇压的魔神并不是庙里看到的那种可怕形象,它也许就像蛇碰到的那块石头,又或者是蛇们不能看到的那束光,总之说不清它是什么,但它就是能任意地改变你…如果自身被改写了都不知道,没有过去和未来,像那条蛇一样,无论做过什么,所有所有的事情,却在这个世界上都再找到踪迹,即使有一天消失,都没有人会发现,就好像他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难道你会不害怕?」
「害怕?」张起灵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故事他已经不记得从哪里得来的,但当初他把这个故事,和那个不知黄昏颜色的花朵故事都记载在笔记本里,这是密切关联着张家存在和职责的寓言,为什么这个藏人,会在今天这个场所里向自己述说起它?任何不经意形成的结果,却都有个必然的起因。
吴邪看看张起灵,又看看才让,他似乎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问:「那关于这里,这座小庙,你认识的那位长老说过什么吗?」
「这里?」才让的目光四下扫了一眼:「长老说,当年这里曾住着一位从很遥远的地方来的年轻人,而他的妻子,因为某些原因…也许是为守护某个秘密,而不得不沉睡在南迦巴瓦里那片藏海花下冰封的墓穴里,年轻人不愿意离开妻子太远,所以他独自留在这里,只让他的族人把他们惟一的孩子带回到东方的家族去抚养…但事实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可就不清楚咯…」
后面的话,张起灵已经没在听了,他的目光从起初的淡然到惊讶,最后墨黑的眼底闪动过难以言喻的光,仿佛是一滴水落入烧成灰烬的火中激起绽破,这都是他在瞬间没控制住的本能情绪,但紧接着他从小的训练本能,又让他迅速进入全面的戒备状态,虽然身体没有动,但神经已经调配到最敏感的频率,从呼吸到气流的暗涌,他都在重新考量这片方圆数十米内的区域,眼光没正式望向才让,但内心就如一具扫描仪一样,把他的数据飞速地整理一遍——
这个精明强悍,而又无处不透着‘普通’的藏人,连日的相处,每个习惯动作、不经意流露的习气,都正常到没有任何破绽。
但从他说出蛇王国的故事,到这座庙宇所居住的年轻人的生平,完全像是在诱导张起灵,告诉关于这里一整个事件的真相,他们家族的过去数百年在做的事,怎可能被一个走过马帮的人轻易说出来?才让述说这些的时候,仿佛这只是漫漫长夜中围炉夜话的谈资…这、这并不寻常。
诱导…张起灵忽然有点头疼,但他要遏制自己目前的思维,避免往最有可能的方向去猜想。
「…小哥?」握拳的手背突然被另一只手靠近,让张起灵差一点就发出攻击,还好理智分辨出这是身边吴邪的声音,手臂的肌肉绷紧一下又放松,任由吴邪拉起自己的手。
「嗯?」他若无其事地侧过脸去,吴邪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想说什么,却忽然听到身后远处弯折房间另一端的回廊里传来尖锐的’吁——吁——’的风声。
张起灵想起长廊的两端有通风口似的地窗,他今天走过时还多看了一眼,大约十公分长宽,如果两端的风口都打开,长廊就会形成口哨似的空间,发出这种吁声,但他看到的时候,两个地窗都分明用石块堵上,为什么忽然会响,难道刚才两块堵石都被挪开了?
思绪只在风驰电掣之间,张起灵已经霍然起身:「小心!有东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