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斗…吴邪闭了闭眼，脑子里已经有了五、六个地点罗列，那里都是张家放置过东西的地方，埋葬的都是汉到明之间的皇亲贵胄，级别算高，对考古的价值很大，可以填补很多历史的细节。而张家在里面放的是什么，他并没有兴趣，好几年前他的好奇心已经消耗殆尽了，这辈子恐怕不会再对任何事情产生兴趣，再天大的悬案到他这，第一反应都可能是厌恶，甚至恐惧。

这时王盟和皮包从外面进来，他一直在附近候着，等红三走远他才回来。

「王盟，放风出去，说吴小佛爷回来了，打算夹喇嘛下斗。」吴邪点起支烟，这两天他抽烟的频率又高起来。

「好。」王盟不问为什么，这次吴邪回来并不如大家想象的那样，虽然表面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眼底的阴影更深。他花那么多年时间找回的张起灵，而张起灵也跟他回来杭州了，但从回来那天开始，吴邪就没再跟张起灵一起露过面，如果不是家里的王姨回来说，这俩人仍住在房子里，他会以为张起灵是不是又失踪了。

如此这般安排和思考，吴邪在吴山居待到下午，不管时间和心境怎么变，他还是愿意待在这里。

这些年他在杭州的时间都很少，吴山居一直是王盟交给两个小弟打理，现在他回来并打算长待，就把小弟调走了。

外面天色阴下来，夏季的雨水都是说来就来的。而且据说这几天会来台风，杭州在未来一周可能都会泡在水里。

* * *

第20章

「老板，您刚回来，身体才好点，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皮包给他添水的时候建议道。

回去？吴邪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皮包忽然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吴邪还在运筹帷幄，每天承受思虑的沉重压力，今天的吴邪的眼神里仍有这种压力。

「老板，」出去支遮雨檐篷的王盟走进来：「刚才有个男的拿着一包东西在外面，冲这边门看了一会又往西泠印社里面去了，好像是想来卖东西，挑卖家的意思。」

「哦，然后呢？」吴邪知道以王盟如今的见识，不会随便说起一件闲事。

「那个人朝我笑了一下，让人特别不舒服，而且他的手好像有病。」王盟举起自己的手掌比了一下：「他的手很怪，特别大。」

「手很大？」吴邪猛地好像被什么扎了一针，站起身就冲到门外，自然已经没有王盟说的那个男人。

「老板？你认识？」王盟跟过来看，却被吴邪的样子吓了一惊。

「那人往西泠印社上去了？长什么样？」吴邪掐了掐拳头，深吸一口气很快稳定下来。

「不到四十，背是驼的，皮色有点红黑，像是西南地区那边人。」王盟比了比个头：「不高。」

「好。」吴邪已经抬脚往西泠印社的牌坊走去：「你们别跟过来。」

现在不是周末，西泠印社的小山道台阶上落叶萧瑟，除了风只有不闻人声的僻静。

吴邪的手按在腰间衣服盖住的匕首把上，虽然如果对方就是他估计的那个人，那么他也没什么胜算。

然而径直走到西泠印社山顶的水池一带，也不见什么可疑人。小山上还有一两家卖印泥印章的小店，以及一座能俯瞰大片西湖的茶馆，因为没什么客人，那些招待也不会走出来。

不期然的，他转到一片旧凉亭背后，就看到一个不大的包袱放在树下，是西南那种印织的土布，随便绑着结，吴邪一边戒备着四周慢慢走过来，没有情况发生，他抽出匕首去挑那包袱，不会动，倒好像是一些硬的节状物，用刀尖杵几下，好像是几个竹筒。

当然不会是一位友好的云南少数民族同胞来给他送亲手烹制的竹筒饭。

吴邪直起身露出冷笑，从兜里摸出烟和ZIPPO，叼烟在口弹开火机的盖子，吸一口确定烟丝点着，便将火机往前送出几分，轻飘飘地松手，带着火苗的火机便落在包袱上，那植物纤维的土布很快燃起了火苗。

‘咻——’斜刺里一记破空声，吴邪站立在那岿然不动地深深吸一口，而地上的ZIPPO被什么击中，跳起几寸高再飞落到他脚边。

吴邪维持着冷笑的表情淡淡道：「我吴某人的生日未到，何况这些年早不习惯收受任何馈赠，尊驾收回去吧。」然后很自然地捡起火机，揣回兜里，转身就走，但他才发现身后十步开外已经站了一个人，但不是王盟说的驼背小个子男人，而是一个跟吴邪差不多清清爽爽戴一副眼镜、穿米色衬衫休闲裤的白净年轻人。

吴邪掸了下烟灰慢慢踱过去，年轻人两手插裤兜里，就站在吴邪正对面，淡淡看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