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187)
“是小弟弟......”她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长老会说你私藏反对者的孩子,要把他们活活烧死......是你把他们藏在菜窖里,每天偷偷送米汤......”
她想起那些被长老会抓住的女人,她们指着汪岩骂“刽子手”,说他把她们的孩子扔去喂蛊。她当时也跟着骂,用石头砸他的后背,他却一动不动,只是把她护在身后,说“碎玉还小,不懂事”。
“我懂了......我现在懂了啊......”她趴在地上,用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土,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你把所有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想让我活下去......你被吴邪的刀刺穿胸膛时,是不是还在想‘碎玉是不是安全了’?”
解雨臣走过去,在她身后蹲下,轻轻抱住她的肩膀。她的身体烫得惊人,像揣着团火,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颤抖。“别挖了,碎玉,你的手......”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指尖,那里的皮肤已经和泥土冻在了一起,分不清哪是肉哪是土。
“我要把他们挖出来......”她哭喊着,试图挣脱他的手,“这里太冷了,风太大了......他们会害怕的......”
她的手指突然摸到一片熟悉的布料,是汪岩常穿的那件粗布褂子的一角。领口处缝着块补丁,针脚歪歪扭扭的——那是她十二岁时学着缝的,把补丁缝成了歪歪扭扭的形状,他却一直穿在身上,说“这是碎玉给师父补的第一件衣服”。
“师父,你起来啊......”她抓着那块布料拼命摇晃,指甲抠进腐朽的纤维里,“你不是说要看着我嫁人吗?你不是说要给我种一院子的山楂树吗?你起来啊......”
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打在她脸上生疼。野山楂树的枝条被吹得呜呜作响,像谁在低声哭泣。汪碎玉突然趴在土里,用尽全力给那片土地磕头,额头撞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是我错了......爹,是我错了......”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流,滴在泥土里,洇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你罚我吧,你打我吧,你别不理我啊......”
黑瞎子点燃了带来的纸钱,火光在狂风里明明灭灭,像颗垂死的星。纸灰被风吹得漫天飞舞,粘在汪碎玉的头发上、脸上,像层薄薄的雪。
“碎玉,该走了。”解雨臣帮她把木盒和银锁收好,强行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紫,指甲脱落了好几块,露出底下鲜红的肉,沾着的泥土冻成了冰碴,像镶在肉里的碎玻璃。
汪碎玉突然挣脱他的手,跪在那片土前,用带血的手指在地上写字。她写得很慢,每一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血字很快被风吹干,在冻土上留下淡淡的红痕——那是个歪歪扭扭的“师父”字。
“我会回来的。”她对着那片土地轻声说,声音被狂风撕得支离破碎,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风渐渐小了,天边露出一抹惨淡的白光。解雨臣扶着汪碎玉站起来,她的腿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几乎是被他半抱着往回走。黑瞎子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棵孤零零的野山楂。狂风卷起地上的浮土,慢慢盖住了那片被刨开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车子驶离黑风口时,汪碎玉靠在车窗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山楂木盒。盒里的山楂糕已经被体温捂得有些发软,散发出淡淡的酸气,像极了汪岩身上的味道。
“他总说酸能提神。”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小时候我总偷喝他泡的山楂酒,每次都被辣得直哭,他却笑着说‘碎玉长大了要做个能吃苦的姑娘’。”
解雨臣握住她缠满绷带的手,掌心能感觉到她指尖微弱的颤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汪岩时,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把汪碎玉护在身后,眼神里的警惕像只护崽的狼。当时他以为那是偏执的占有,现在才明白,那是一个父亲能给的全部温柔。
汪碎玉没再说话,只是把脸贴在车窗上。外面的荒原在暮色里像片沉睡的海,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她突然想起汪岩总在黄昏时坐在门槛上,望着黑风口的方向,手里摩挲着那颗她掉的乳牙。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早就做好了用命换她活下去的准备。
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木盒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想起汪岩最后一次看她的眼神,那样温柔,又那样悲伤,像在说“碎玉,我只能护你到这了”。
“师父。”她对着窗外的荒原轻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放心,我会活下去的,像你说的那样,做个能吃苦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