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汪家棋盘,她是弃子,也是心尖血,番外(237)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解连环的软肋。他对妻子,对一双儿女的亏欠,他这辈子都还不清。想要张口解释,却又觉得无能为力,“我护着吴邪,是因为……”
“因为他是吴三省的侄子?因为他身上有你们九门亏欠的天真?”解雨臣打断他,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那我呢?活该在枪林弹雨里学怎么杀人?”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
胖子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转身去拉解雨臣:“花儿爷,别跟这老东西置气……”
解雨臣甩开胖子得手,怒喝道,:“滚开。”
解连环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只能呢喃着对不起,“当年把碎玉送走,是九门的决定……”
“我知道!”解雨臣突然提高声音,走廊里的声控灯被震得闪烁起来,“我知道你们要稳住汪家,调查汪家的秘密!”他的声音陡然低下去,像困兽的悲鸣,“你明明可以选别人的……你明明是她的父亲啊……为什么不保护她一下那……”
这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解连环的心上。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将襁褓中的婴儿丢在雪地里,躲在暗处,看着汪岩将人抱走,心如刀绞,可是为了大局,他只能狠心离去。
“我以为……我以为汪家会善待她……”
“善待?”解雨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知道她在汪家学的第一课是什么吗?是怎么用刀划破同伴的喉咙!是躺在实验室里,抽不完的血,做不完实验。是怎么样在各种刑具下活下来。我第一次见她时,她身上没有一片好肉。”他一步步逼近解连环,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而你呢?你在杭州看着吴邪长大,教他怎么辨别古董,带他去西湖泛舟……你给他的,是我们兄妹俩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人生!”
吴邪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提到“三叔”,解雨臣的脸色都会变,眼神里带着说不清的疏离。原来他拥有的那些温暖,都是用别人的苦难换来的。“小花……”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你是为了九门,为了大局?”解雨臣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千钧之力,“可在我看来,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面对解家的烂摊子,所以假死脱身;你不敢保护自己的女儿,所以把她推出去当棋子;你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自私,所以躲在吴三省的身份后面,享受着本该属于别人的天伦之乐!”
解连环的脸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最终却只是颓然地靠在墙上。他想起当年在长白山,瞎子抱着刚出生的碎玉,问他“真要这么做?”,他那时怎么说的?他说“为了大家,只能牺牲小家”。可如今“大家”还在,“小家”却早已支离破碎。
“我对不起你们……”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更对不起碎玉……”
“闭嘴!”解雨臣猛地抬脚,将地上的玉簪踩得粉碎,“你不配提她得名字,更不配她叫你一声父亲。”他的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以为她为什么能在汪家活下来?不是因为她是汪家人,是因为她告诉我,她想亲自问问这些把她推下地狱的恶鬼,为什么,想亲自复仇。”
走廊里的风突然停了,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瞎子掐灭烟,走到解连环面前,蹲下身捡起一块玉簪碎片,塞进他手里:“老解,当年你说‘等事了了,就带孩子去看海’,这话还算数吗?”
解连环握着那块碎片,指尖被割出血也浑然不觉。他突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像个终于崩溃的孩子。
“小花,”胖子拍了拍解雨臣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别再说了……”
解雨臣没有理他,只是看着解连环,眼神里的恨意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疲惫。
他转身往病房走,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说不出的孤绝。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风:“解连环,从今往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们兄妹无关。解家的债,我早就还清了。我就当我的父亲,在二十年前得西沙,真的死了。”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解连环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玉簪碎片,任由眼泪打湿衣襟。走廊里的声控灯灭了,只剩下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在他佝偻的背影上,像一座无人问津的墓碑。
瞎子看着解雨臣消失的方向,突然叹了口气:“有些债,不是想还就能还的。”
吴邪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起小时候“三叔”带他去爬山,说“男孩子要勇敢”;想起他第一次下斗害怕时,“三叔”把他护在身后;想起无数个温暖的瞬间,原来都藏着另一人的血泪。他突然明白,自己拥有的那份天真,从来都不是凭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