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张起灵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回去的路上，承安一直攥着张起灵的手，小声问：“张叔叔，妈妈是不是要回来了？她是不是看到我的画和纸鹤了？”

张起灵低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是，她看到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吴邪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三年前在长白山，汪碎玉化成光点消失在雪地里；想起解雨臣在医院里抱着承安哭；想起胖子在潘家园里对着古董发呆；想起阿宁在国外发来的短信，说她偶尔会看到桂花，就想起那个爱笑的女孩。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奇迹，等那个说要化成风回来的人，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回到木屋时，天色已经暗了。张起灵把陨铜碎片放在窗台上，碎片的绿光映在墙上的画上，像是画里的人在发光。承安趴在桌上，看着碎片，小声说：“妈妈，我等你回来，我还要跟你一起去看长白山的雪，一起堆雪人。”

吴邪看着孩子，心里突然觉得，也许不用等太久了。他掏出手机，给解雨臣发了条短信：“长白山的雪化了，灵气很活跃，承安说闻到了桂花的味道。”

没过多久，解雨臣就回了短信，只有三个字：“我就来。”

第二天一早，解雨臣就来了。他没开车，是徒步上山的，身上还带着桂花的香气——他出门前，在桂花树下站了很久，像是想把桂花的味道带给汪碎玉。

“我看到你的短信，就想过来看看。”解雨臣说，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陨铜碎片上，碎片的绿光比昨天更亮了，“我好像……也感觉到她的气息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把昨天在峡谷里看到的景象告诉了他。解雨臣听着，手里的发绳攥得更紧了，发绳上的桂花吊坠在阳光下闪着光，和陨铜碎片的绿光交相辉映。

“我们再去峡谷看看吧。”解雨臣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四个一起往峡谷走，这一次，他们看到了更神奇的景象：峡谷深处的绿光已经聚成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像是个女人的轮廓，站在雪地里，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妈妈！”承安喊着，就要往人影那边跑，被解雨臣拉住了。

“别着急，承安，再等等。”解雨臣的声音也在颤抖，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影就是汪碎玉，她的气息越来越浓，像是就在他身边。

张起灵握着陨铜碎片，慢慢朝着人影走去。碎片的绿光和人影的绿光渐渐融合在一起，人影变得更清晰了些，能看到她穿着红衣服，头发很长，在风里飘着。

“碎玉……”张起灵轻声喊，声音里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人影似乎动了一下，朝着他的方向飘了飘，像是在回应他。周围的绿光越来越浓，把他们都围在里面，温暖得像是春天的阳光。

解雨臣看着眼前的人影，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想起小时候，汪碎玉躲在他身后，喊他“哥哥”；想起她第一次学唱戏，唱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时哭了；想起她把承安抱回家，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心里的愧疚，在这一刻似乎减轻了些，因为他知道，他等的人，真的要回来了。

吴邪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掏出手机，给胖子发了条短信：“来长白山，有好事。”又给阿宁发了条：“长白山的桂花，开了。”

承安拉着解雨臣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人影，小声说：“花舅舅，你看，妈妈在对我们笑呢。”

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绿光也越来越亮，像是要凝聚成实体。张起灵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人影，指尖却穿过了绿光，只摸到一片温暖的气息。

“还没到时候。”张起灵说，却没有收回手，“她还在等，等灵气聚够了，就能真的回来。”

解雨臣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我们等，多久都等。”

他们在峡谷里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慢慢往回走。路上，承安说：“张叔叔，花舅舅，吴邪舅舅，我们以后经常来这里好不好？我想陪着妈妈，等她回来。”

“好。”张起灵说。

“好。”解雨臣说。

“好。”吴邪说。

回到木屋，张起灵把陨铜碎片放在桌上，碎片的绿光映着屋里的人，也映着墙上的画。解雨臣看着画，突然说：“等碎玉回来，我就把那本戏本唱给她听，唱完整的《霸王别姬》。”

承安也说：“我要把我折的纸鹤都给妈妈看，还要跟她一起去看长白山的雪。”

吴邪笑着说：“等胖子来了，我们一起在山里烤串，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