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牛魔王松下一口气来。接着却听白瑾慢悠悠道，“我给你这个机会，只怕天界却不能给你了。”

牛魔王悚然一惊，“什么意思？！你要将我送去天界？”

“人界之事本来就属于天庭的管辖范畴。你戕害平民，自然要被天上神仙处罚，听候他们的处置。”红玉说。

她和白瑾二人浑身都被雨水打湿，然而湿发湿衣并不减锐气，反而有几分凌然若仙之感，和颓唐的牛魔王形成鲜明对比。

牛魔王还要开口大声狡辩，白瑾的耐心却已被他耗尽，抬手就是一道禁言咒。

“吵死了。”他皱眉道。

提起牛魔王衣领，白瑾对红玉道，“我先把他送到天界，你……先去和柳婆婆她们告别吧。”

红玉点头：“好。”

闻言，白瑾冲她温柔一笑，“我在妖界等你。”说完，他神色一凛，下一秒便和牛魔王双双消失了。

回到芭蕉洞，铁扇公主已经吃完一锅酸菜鱼，看见红玉来了，擦了擦嘴，惊喜道：“你回来了！”

顿了顿，“你……恢复法力了？”

“是啊。”

铁扇公主问：“那你不在人间玩啦？”

红玉将芭蕉扇交还她，笑道：“不玩儿了。”

“那我以后找你蹭饭吃可就方便多了。”铁扇公主接过扇子，娇笑道。

红玉道：“摩云洞随时欢迎你来。”

她没有告诉铁扇公主，自己刚刚降伏之人就是牛魔王。

一来，她摸不准对方现在对牛魔王是个什么态度，怕她伤心；二来，该知道时自然会知道，她的因缘际会，自己无权插手。

拜别铁扇公主之后，红玉回到了响水乡。

街头巷尾俱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下雨了，有水了，庄稼有救了！”

“一定是神仙听到了我们的祈求！”

听见这句话，红玉摇头笑了笑，不知不觉已经站在糖水小铺门前，看着熟悉的店牌门匾，她居然有些不敢迈进门去。半晌，扭头去了自己的院子。

将能摘的蔬菜水果都摘下来，她提着满满一篮新鲜菜果，这才回了糖水铺子。

柳婆婆正在厨房揪芹菜叶，见红玉进门，忙招呼道：“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是摘菜去了！怎么样，看见刚才那场大雨没有？可真是及时雨啊，要没有这场雨，只怕不知要旱到什么时候……”

红玉将菜果放到橱柜上，笑道：“看见了，确实是好大一场雨。”

柳婆婆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新摘下的桃杏上，夸道：“这桃子长得可真水灵，嫩红嫩红的，一看就好吃！”

“我给您洗一个。”

柳婆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我只是走得慢，又不是走不动了。你摘了半天果子，快去坐下歇歇吧。”

红玉应下，在榻上坐了下来，执起一支笔开始写字，耳边是小满和小宝的背书之声。

“竹亭有客，尚留风月在窗前……小满姐姐，我会背《声律启蒙》了！”小宝兴奋道。

小满则声音淡淡：“只是刚背完上卷，还有下卷要背呢。”

“啊，怎么还有下卷啊……”

红玉听得好笑，正好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她来，小满抬头道：“师父，你回来了。”

“红玉姐姐！”

红玉冲他们笑了笑，道：“背东西最是急不得，慢慢来就好了。”

小宝有些心虚道：“其实我已经背得很慢了……”

小满眼尖地看向红玉手中纸张，问：“师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这个。”红玉回过神来，“这是菜谱。”

小满和小宝异口同声道：“菜谱？！”

红玉叹了口气，道：“我要回家了，以后没法教你做点心做菜了，就写了一张菜谱，你照着上面的做就行。”

两个小朋友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小满呆呆道：“师父……你要走？”

小宝哇的一声哭出来：“红玉姐姐你为什么要走啊呜呜呜呜……我不想你走呜呜呜呜……”

柳婆婆刚洗好桃子，正推开门给三人送进来，便听到了这么一出，惊诧地对红玉说：“红玉，你要离开？”

“是。”红玉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原本我到响水乡来也是一次心血来潮。那天，我的妹妹来看我，我才知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还有许多人……在等着我。”

小满一下子扑了过来，瓮声瓮气道：“师父，我舍不得你走。”

红玉揉了揉她的柔顺的头发，“我也舍不得你们。”

小宝仍然在大哭，“呜呜呜呜红玉姐姐，我不要！”

柳婆婆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故作严厉对小宝和小满道：“你们红玉姐姐还有事要做，别那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