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

唐安眉头紧皱，怒从心起。凭什么圣人就可以高高在上，俯瞰一切，操纵一切？还那样理直气壮，冰冷无情？

“我母亲唐珍珠，是偶然，还是必然？”

“必然。”

“她是谁的转世？”

“汝之故人，你改她命数，她欠你一段因果。”

唐安感觉此刻娲皇宫里，一整个的天旋地转。就好像身在一处黑暗旋涡的边缘，似随时可能被旋涡吞噬。

“我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从出生开始？”

“是也。”

“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你们精心安排的？”

“非也。汝之生父，无人安排。若说必是安排，便是天意使然。”

唐安眼前似出现她前半生的所有画面，有被同伴欺负的，有跟外婆一起开心的，有去墓地祭拜母亲的，有被亲生父亲恶意相向的……

所以……

她从生下来，就是一颗被多层势力，层层包裹，算计的棋子。

她成长中的每一步，都是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算计好了。甚至为此，创造了她生活里几乎所有的角色。

“他们三个？也是被算计着跟我一同历经八十一难的？”

“是也。”女娲并无避讳。她今日，可以给唐安解答近乎全部的疑惑。

“为何是他们三个？”

“此问，稍后吾可一并解答，汝可接着问。”

唐安深呼吸，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接近近乎全部的真相了。可那个真相，一定……很不好。

“是你让黎山老母去寻得毗蓝婆？”

“是也。”

“毗蓝婆也是在那时知道，必须由她一死，才能换我活着，所以她甘愿赴死。她命数已绝，所以人参果树的叶子，也救不了她？”

“是也。”

唐安哽咽着调整情绪，继续问道：“黎山老母，为何说，她们都可以死，唯独我不能死？”

“此言，稍后吾连同悟空三人之事，一同与你讲明。”

“好，那你回答我，她明明已经魂飞魄散了，为何又出现在了六道盘？”

女娲带着浅浅的笑意，“吾乃创世神尊，魂飞魄散也不过是消散在天地间的能量。吾，身负创世之力，自然能收集到她的残魂。”

“那如来呢？”

“如来命数已尽，吾不会出手相助，其它圣人无力相助。汝代无天入劫，斩杀如来。天道，也无法扭转乾坤。”

唐安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日悟空他们三人，求菩提老祖布阵以元神之力救我。是你暗中控制了九月，让她无法参与其中？”

那些日子，她虽然昏迷，却是以上帝视角一样，清醒的看着她周围发生的一切。

只是她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是也。”

得到这个答案，唐安忽的停了下来。

她脑海中闪烁着无数的想法，各种的疑惑，最终，归纳出了一个让人不可置信的答案。

“你做的这一切，包括引导毗蓝婆替我应死劫。一是为了救我一命，二是……让他们三人，以那个阵法救我，让我与他们三人，从此命数相连？”

“你要的不是我，也不是他们三人，你要的，是与他们三人命数相连以后的我！”

女娲眸中现略微惊讶和欣赏之意，“吾，甚欣慰。”

“谁要你欣慰！”唐安连最基本的尊重都难维持了，“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股能修复我元神的，华夏气运本源，也是你？”

“是也。”

唐安气笑了，“所以，我是你想要铸造的一把剑。整个铸剑过程，全部按照你想要的样子来磨砺，淬炼。”

“直到剑身完美成型，虽然灵山一战断裂重塑，却也因此浴火重生，脱胎换骨！”

“至此，才终于值得让你亲自现身了，是吗？”

女娲沉默些许，还是淡漠的说了两个字。

“是也。”

是也？

“呵呵呵……”

短短的两个字，当真是无比轻巧，无情至极！

女娲接着道：“你之命数，需得经过淬炼，方可磨砺出无人可挡之锋芒。”

“而毗蓝婆与你之因果定数，需遵从天地循环，才是对你和她最好的结果。”

唐安眼神复杂，“所以，毗蓝婆若要真正成为我未来的外婆，她就必须死？”

若是毗蓝婆死了，她才能转世投胎成为真正的外婆。

那到底是先有未来的因才有现在的果，还是先有未来的果才有现在的因？

“代价呢？”

“嗯？”

“我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也不相信无缘无故的恶意。在这些善意恶意背后，都会有一个目的。”

“你布局良久，还能将魂飞魄散的毗蓝婆寻回，让其转世成为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