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眼眶被眼皮覆盖倒是显得没那么吓人了, 不过12岁的少女忐忑不安的样子衬托的林昭越发像个反派。

林昭收了收气势有些心虚但恐吓的气势不能丢。

齐木楠雄没有关注人偶的繁杂的心声，他不紧不慢说出了人偶师的名字, “面影，也是这间店的店主，大火里死亡的人就是他的妹妹蕾姿。”

恐慌害怕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金发人偶蕾姿摸着自己的心脏，胸腔中一片平静，她忘了，人偶是没有心的。

林昭才意识到楠雄看到了人偶的记忆，那他刚才问来问去的样子岂不是像个傻子。

“看你玩的开心。”齐木楠雄嘴角上扬几毫米。

“哥哥……”不会挖别人的眼睛。

蕾姿将最后的话语咽了回去，或许她也清楚不知何时哥哥已经变了，只是她一直不肯正视这件事。

林昭不明白蕾姿的突然沉默，他只想到幕后人把金发人偶当成当成死去的妹妹，就说明这个蕾姿很重要。

他眼睛一转想出来了个天才的主意，齐木楠雄捂着半边脸叹气。

“不要说。”

“我们绑架蕾姿，留下纸条让面影主动找过来！”

两句话同时响起，场面有一瞬间静止，即将被绑架的蕾姿紧闭着双眼面露迷茫。

“为什么不要说？”林昭疑惑。

“……我不想被当成绑架犯。”齐木楠雄无奈，上个世界当被监管者这个世界当绑架犯，总觉得在违法乱纪的方向越走越远了，他的目标明明是当一个普通人。

“我们又没有要赎金。”林昭怨念地在楠雄身边碎碎念，“只是引他过来，场地就在鱼龙混杂的天空竞技场，不会有人发现的。”

在林昭努力说动，齐木楠雄不为所动之时，蕾姿主动从红木椅子上跳了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猎鹿帽，将金色长发塞进帽子里，一个假小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她又从漆黑的房间角落翻出一个帆布背包背在身后，几秒钟时间就已经收拾完毕，任谁都看不出她是人偶。

“这是我自愿的，不算绑架。”蕾姿闭着眼脸上绽放如蔷薇花般的微笑，清澈带着一往无前的希冀，她想要真正的活着。

天空竞技场，选手宿舍，早上倒塌的床已经被收拾好，房间里全然看不出一点被破坏的痕迹。

四人坐在床边，中间放着果盘和茶点。

奇犽单手撑着脸不满地盯着闭眼捧着热茶的蕾姿，“你们出去一上午就带回了这么个朋友？”

语气末尾的“朋友”两字加了重音，眼神更是充满了冰冷的审视。

“什么？”蕾姿放下茶杯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感觉很可疑欸。”奇犽往嘴里丢了一颗巧克力糖球，幸福地咀嚼着，根本没把蕾姿的愤怒放到眼里，“不会是小偷之类的吧？”

“我可是受他们所托来帮忙的，你有什么理由这样说我！”蕾姿身体前倾，语气也刻意放粗。

“算了，和我无关。”奇犽摊手，从口袋掏出一沓绿色戒尼放到桌上，挥手离开。

“喂！”单手插兜不用正眼看人的举动让蕾姿气到把桌上的热茶一口气全喝了。

林昭歪头笑眯眯的来了句，“奇犽是不是吃醋我们有了新朋友？”

话音刚落，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了个严实，震动声传到桌上连带着茶杯也开始乱晃。

齐木楠雄扶住快倒了的杯子，平板无波的语气带着看穿一切的笃定，“现在恼羞成怒了。”

林昭眨眼笑得停不下来。

蕾姿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孩子杠上，她把头转向林昭和齐木楠雄两人，还没问出碰面具体的安排就被林昭打断。

“从刚才我就一直想问了，你喝进去的水不会渗出来吗？”

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好奇的视线，蕾姿呆了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摇头，她的记忆里她一直这样喝水吃东西和死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如果哥哥下了命令，自己会无缘故的遵从。

没得到答案，林昭以求知的目光看向楠雄。

齐木楠雄不为所动，就算是人偶也不能用透视眼看对方的身体构造。

“大概是哥哥的念能力吧。”最终蕾姿只提出了这个猜想。

林昭和齐木楠雄对视一眼，同时看向蕾姿。

深夜凌晨，微弱的虫鸣都微不可闻，万籁俱静之时东街的人偶店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月色下，黑色神父装扮的青年右手攥着一张纸条，攥紧拳头露出的手掌部分隐约显露出黑色蜘蛛纹身的一角，银白的半长发丝垂在侧脸衬得他的肌肤如吸血鬼般苍白。

他的嘴唇与眉骨各佩戴者小巧的银环，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流光，宛若一汪湖水的青绿眼眸满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