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停下动作，却没收回手，就那么放在他腰后，指尖偶尔动一下，像是在确认他的状况。“疼？”

“废话！”黑瞎子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在嘀咕——自己怎么说也是盗墓界这边响当当的“南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居然栽在张起灵这闷油瓶手里，被“欺负”得下不了床，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

他越想越气，抬手就想去敲张起灵的脑袋，手腕却被对方攥住。张起灵的拇指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还有昨晚留下的红痕，淡淡的，却很显眼。

“我去买吃的。”张起灵突然说，眼神很乖，像做错事的小孩。

黑瞎子挑眉：“买什么？”

“你想吃的。”

“我想吃什么你知道？”黑瞎子故意刁难，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张起灵看着他，顿了顿，说出六个字：“青椒肉丝炒饭。”

黑瞎子一愣，随即心里有点发暖。他是爱吃这个，尤其是城南那家老店的，米饭炒得粒粒分明，青椒脆嫩，肉丝带着点酱香味，哟，这哑巴记着呢，有点良心。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哼了一声，故意板着脸，“去吧，多加两勺辣椒，少放葱，米饭要硬点，炒得不好吃回来别进门。”

“好。”张起灵应得干脆，起身时又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很快回来。”

看着张起灵穿衣服的背影，黑瞎子撇了撇嘴，心里那点气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摸了摸腰后，虽然还有点酸，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的暖意。

哼，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他。

等会儿炒饭买回来，得让他喂自己吃，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受了委屈”的腰？

黑瞎子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嘴角忍不住偷偷往上扬。

黑瞎子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后颈那片红痕被衣领蹭得有点痒，伸手想去挠，又怕弄破了更显眼。

“啧，张起灵这狗爪子是没轻没重。”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翻白眼，指尖划过锁骨处的淡印，那是昨晚被啃出来的，颜色不深，却像枚戳记，明晃晃地宣告着什么。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赶紧把衣领往上提了提，转身往床边坐，摆出一副“我很不爽”的样子。

张起灵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热气从纸缝里钻出来，带着青椒和肉丝的香气。“买回来了。”他把纸包放在桌上，打开时腾起一团白汽，米饭粒粒分明，青椒翠得发亮，肉丝裹着酱汁，正是黑瞎子爱吃的那口。

黑瞎子的鼻子动了动，没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炒饭。

张起灵看他不动，自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走过去想扶他起来，却被他一胳膊肘怼开。“干什么？想趁机占我便宜？”黑瞎子梗着脖子，“放那吧，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撑着身子下床，结果双腿一软，差点往前栽。张起灵眼疾手快地捞住他，眉头蹙得很紧：“别动。”

“……”黑瞎子挣扎着想站直，却被对方半扶半抱地按回床上。张起灵拿了个靠垫垫在他背后，又去桌边端了炒饭，还很自觉地找了双筷子，递到他手里。

黑瞎子接过筷子，心里的气顺了点，夹起一大口塞进嘴里。米饭够硬，辣椒够劲，肉丝炒得嫩，正是他惦记的味道。他吃得眉飞色舞，暂时把那点“面子问题”抛到了脑后。

张起灵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递过去一杯水：“慢点吃。”

黑瞎子接过水喝了一口，这才想起自己的“威严”，板起脸：“算你这次差事办得还行，罚你……罚你把碗洗了。”

张起灵点头，拿起空碗起身要走，却被黑瞎子叫住。“等等。”

他回过头，眼里带着点询问。

黑瞎子看着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嘟囔：“下午……去西湖边转转。”

张起灵的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好。”

看着他转身去厨房的背影，黑瞎子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嘴角忍不住偷偷翘了起来。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跟哑巴在一起，好像怎么着都挺舒服的。

第98章 游西湖

午后的阳光把西湖染成了金箔色，风里带着水腥气混着柳叶的清苦，淡得像层纱。黑瞎子靠在画舫的栏杆上，手里转着个空酒葫芦，看张起灵蹲在船头喂鱼。

“哑巴，过来。”黑瞎子朝他勾手，声音懒洋洋的。

张起灵回过头，眼里带着点被打扰的茫然，起身时衣摆扫过船板，带起片细碎的柳叶。他走到黑瞎子身边，刚站稳就被拽着胳膊往怀里带，后背重重撞在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