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走在最后，故意放慢脚步，等张起灵跟上来，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哑巴，你确定没记错？别把咱带沟里去。”

张起灵没回头，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让他看清脚下的标记——是块不起眼的三角形石头，刻着个极小的一种符号。“我小时候来过。”他声音很轻，混着滴水声，像怕惊扰了什么。

黑瞎子挑眉，突然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有童年的人。”

张起灵的耳根泛了点红，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前面拽——王胖子正蹲在岔路口挠头，显然是迷路了。“往左。”他低声说，顺便用指甲在黑瞎子手背上掐了下。

“得嘞，听你的。”黑瞎子笑着应了，却在经过吴邪身边时，故意撞了他一下。吴邪手一抖，地图掉进了脚边的水洼里，等捞起来时，墨迹已经晕成了一团黑。

“黑瞎子！”吴邪气得跳脚，“你故意的！”

“哎呀，不好意思啊天真，”黑瞎子笑得一脸无辜，还假模假样地帮他拧地图，“手滑，纯粹手滑。”

王胖子在旁边煽风点火：“我看是眼滑吧？一门心思盯着小哥，连路都不看了。”

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手电光打向左侧岔路深处——那里隐约有红光闪烁，像鬼火。“有东西。”他低声说，黑金古刀已经握在手里。

黑瞎子立刻收起玩笑，举枪戒备。王胖子把吴邪往身后拉了拉，自己也摸出工兵铲：“是粽子还是汪家人？”

红光越来越近，伴随着“滋滋”的声响，居然是几只萤火虫大小的虫子，翅膀泛着诡异的红，飞近了才看清，每只虫子的背上都背着极小的刀片，闪着寒光。

“操，这啥玩意儿？”王胖子骂了句，挥铲拍飞一只，却被另一只划破了胳膊，伤口瞬间冒出黑血。

“有毒！”吴邪惊呼，赶紧从背包里翻解毒粉。

张起灵的反应最快，脱下外套挥舞着，将虫子往旁边赶。黑瞎子趁机掏出火折子点燃，往虫群里扔了个燃烧瓶，火光窜起的瞬间，虫子们纷纷坠地，发出烧焦的臭味。

“胖爷你咋样？”黑瞎子凑过去看王胖子的胳膊，伤口已经肿了起来，“这毒性来得够快。”

张起灵突然开口：“往前走第三个岔口，有解毒草。”他说着，已经背起王胖子往深处走，脚步稳得像踩在平地上。

黑瞎子赶紧跟上，还不忘调侃：“哑巴，你这力气够大啊，回头借我练练？”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在岔路口停下，示意吴邪去采药。吴邪刚跑过去，就听见他惨叫一声——原来那片草丛里藏着刺，扎得他满手是血。

“你咋回事？”黑瞎子笑得直不起腰，“连草都欺负你。”

吴邪气得说不出话，举着流血的手瞪他，最后还是张起灵过去，用刀割了草，替他把药采了回来。

嚼药时，王胖子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不忘吐槽：“我说天真，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踩泥坑、被虫扎，下一步是不是该掉陷阱里了？”

话音刚落，吴邪突然“啊”地一声，脚下一空，真掉了下去。黑瞎子探头一看，底下是个两米深的土坑，吴邪正四脚朝天躺在里面，一脸生无可恋。

“胖爷，你这嘴开过光吧？”黑瞎子笑得拍大腿，却见张起灵已经跳了下去，把吴邪拉了起来，还替他拍掉身上的土。

“哑巴，你别总惯着他。”黑瞎子也跳下去，故意往吴邪旁边挤了挤，“让他自己爬上去，锻炼锻炼。”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坑口，弯腰，将吴邪往上一托，黑瞎子在上面接住，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吴邪站在坑边，看着下面相视而笑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

处理好王胖子的伤口，继续往前走，密道渐渐宽敞起来，尽头透出光亮，居然是处天然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半根燃烧的蜡烛，烛火明明灭灭。

“这是……祭祀的地方？”吴邪凑过去看，鼎壁上刻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在描绘人被虫子啃噬的场景。

黑瞎子突然吹灭蜡烛，石室瞬间陷入黑暗。“别乱碰，”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这蜡烛有问题，刚才那虫群，估计就是闻着味儿来的。”

张起灵突然抓住他的手，往石室左侧拽——那里的石壁是空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走这里。”

穿过窄缝，眼前豁然开朗，居然到了蛇沼边缘的戈壁滩，远处能看到汪家人的营地，帐篷扎得密密麻麻，像群黑蚂蚁。

“好家伙，这么多人。”王胖子倒吸一口凉气，“咱四个对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