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光线太暗，他无法清楚的看到五条悟此时的表情。

夏油杰本以为五条悟会干脆果断的动手，将他这个其他伤害他学生的家伙杀死，没想到两个人僵持在了原地，谁也不说话，但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五条悟五指握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自从成年之后，每每与倔的像头犟驴的夏油杰对上，总是他率先服软。

这次也不例外。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说什么，可他心里始终无法平息。

“你就这么想死？”

他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询问，似要将自己过去所有的委屈不解都抛出来。

即便如今五条悟获得了咒术界的大多数话语权，他亲手解决了曾其他杀死夏油杰伤害夏油杰，以及自己的家伙，可他仍然无法让夏油杰获得解脱。

即使对方会在宣战之后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陪着他胡闹，表现在好像没什么问题。

夏油杰也是心里一惊。

他没有想死吧，他想活着，想活到游戏最终章，可系统不让，他的故事线推进到了这里，基本上必死无疑。

夏油杰双唇蠕动，沾了血迹的嘴巴却在吐出文字时背离了自己的思想。

他想的是：我想活着。

可他说出口的话却是：“我无法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这句话彻底打碎了五条悟所有的期待，他嘴唇发颤，瞳孔放大，好像所做的一切挣扎都是无能为力。

夏油杰看得出来对方心碎极了，他希望夏油杰能够因为自己而选择留下来，可夏油杰却让他失望了。

五条悟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他站在原地手指颤动，足足停留了一分多钟，才抬腿走向夏油杰。

他半蹲下来，像恋人那般拥抱住夏油杰，让夏油杰的下巴靠再自己的肩膀上，耳摩丝鬓，手指在抵住夏油杰心脏位置的时候，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倒吸了口气。

明明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是一个游戏的文本，夏油杰却觉得这就是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为五条悟的反应而感到心痛，他不希望五条悟难过，为此下意识的想要去默默他的脸，安慰他、劝说他，将自己此时此刻的情绪告诉他，可他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疼痛让他的动作缓慢，抬起到手在触碰到对方柔软的脸颊之前，心脏先被贯穿，死亡来的太快以至于他悬在半空的手忽然失去了力量，无力的骤然垂下。

耳边响起凄凉的音乐时，夏油杰才意识到，故事结束了，他被从游戏中弹了出来。

他无法立刻回神，显然意识还留在哪里。

他觉得比起术式贯穿心脏时那一瞬的疼，五条悟更加让他心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将眼睛擦的红肿，也无法止住这些水珠。

就好像他在代替另一个人哭泣。

游戏结束后开始播放片尾，一排排工作人员的名字飘过。

可弹幕完全没心情去关注到底是哪个工作室的哪些神人写出来的剧情。

（真的很想爆粗口！）

（我已经在家里口吐芬芳了）

（哈哈，八成的人都选了五条悟不舍得动手，结果你特么告诉我是主播自己求死，五条悟不得不下手）

（草了，真的草了）

（草里大巴！工作室草里大巴！听到没有草里大巴！）

（这个盘要不流了吧，我说真的，这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你说他忍心动手吧，可他不忍心，你说他不忍心动手吧，他确实动手了）

（浪费我几个小时，前面被朋友推荐说这个主播玩的游戏在很认真的搞男同，我火急火燎的就过来了，然后你特么告诉我这个结局？我草了！）

（没人心疼boss吗？我从这一周目没看到boss多暴君，只看到了boss多惨）

（谴责主播！主播坏，boss好！）

（别别别，主播也不想的，这是游戏的问题，不要骂主播个人啊喂！）

（一人血书，主播二周目从少年期开始吧，像看小情侣高专时期甜甜的谈恋爱QAQ）

（血书＋1）

弹幕飞快的刷动，基本上都是说让夏油杰下次从少年期开始游戏的，同时在表达希望看到从少年期开始攻略的同时，也急切的催促夏油杰再开一局。

夏油杰迟迟不能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游戏也在放完片尾曲后，就一直反反复复的在播放着游戏的登录界面动画，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反应。

（主播？）

（嗯？主播人呢？）

（哈喽哈喽！）

（可能是去WC了吧，毕竟一口气直播这么长时间也没休息）

（可能真是，等等吧）

然而弹幕一直等了快三分钟，也没见夏油杰的动静，他们终于发现不太对劲了，上个厕所不至于这么久的吧，而且如果真的有事，按照主播以往直播的经验，肯定会先跟直播间的大家说一声在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