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她斜前方,这样明亮灿烂的笑容,让他本能的觉得讨厌。
他将卫衣帽子又往前拉了拉,卫衣都被他提了起来。
最讨厌这种会自发光的人,衬的他愈发的阴暗。
有光过敏症的他,讨厌阳光!这种跟阳光差不多的光,他同样讨厌。
“二阶堂前辈——”
二阶堂回神,抬眸看去,她和背后的夕阳混为一体。
“是害羞了吗?走的这么慢。”
二阶堂加快脚步,不去跟她对视,试图躲避侵占性朝他发射的光芒。
真是一直都没变,跟小时候一样的让他讨厌。
他扬起笑,眼眸弯弯。
“西园寺学妹,还真是爱开玩笑呢!”
二阶堂笑着说出尖锐的话:“被开玩笑的人不觉得好笑,就是冒犯哦。”
“不好意思了,二阶堂前辈。”
西园寺优道歉,但脸上一点歉意都没有,甚至颇为挑衅的说了句:“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礼貌,喜欢冒犯别人,尤其是冒犯二阶堂前辈的……坏女人~~”
她可太坏了!
为了配合“坏女人”,她还发出反派一般的坏笑声。
“……西园寺学妹真是很会逗人开心,特别招笑呢。”
“前辈也特别能逗我开心,看到前辈就如同看到了马戏团的小丑一样,会逗的我哈哈大笑呢!”
两人对立站着,一个处于光中,一个站在檐下的阴影中。
“啊……我这样的庶民能逗大小姐开心是我的荣幸。”
“二阶堂前辈干嘛因为自己的身份一直在自卑?我知道了!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才自卑吧!之前跟我告白,一定耗费了前辈全部的勇气。抱歉,没有接受前辈的告白,让前辈的勇气付之东流了。”
两个人都在笑,可是目光相触的瞬间,都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从嘴里飞出的刀子不断的往对方身上扎,他们忙着阴阳怪气对面的人,完全忽视了在场的藤原愁。
藤原愁紧绷着身体,主动走进了他们的战场。
他强硬地打破了笼罩着两个人的结界,强势的攻占了进来。
“优,别让老师久等了。”
西园寺优笑着瞪了眼二阶堂,将锅甩到他身上:“差点耽误正事了,都怪二阶堂前辈太善谈了!”
“抱歉,学妹,是我太善、谈了!”
西园寺优大方道:“原谅你了,谁让我是个大气的人呢。”
二阶堂挤出笑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学妹的确是个‘大气’的人呢~”
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下去了,藤原愁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走吧,二阶堂……前辈。老师就在前方的茶室。”
二阶堂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藤原愁身边。
他用只能被藤原愁听到的声音说:“愁,一副主人的模样是在打压前辈我吗?不用把我当作对手,愁的对手,应该是那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二阶堂带笑的声音挑衅味十足,他想看到藤原愁脸上出现怒火,但他失望了。
对方只是淡淡说:“不知道前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不实的谣言。那位被误传是优未婚夫的男人,是优的表哥。”
表哥……
二阶堂第一反应是:“是西园寺优的那位打网球打到长大后会变成帝王的……表哥?”
原谅他,打网球打成“帝王”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迹部君的确是一位如同‘帝王’一般的人。”
二阶堂:“……”
有病,这对一起长大的幼驯染,都有病!
专门用来招待访客的茶室内。
西园寺知良正在泡茶,听到木门推来的声音,她抬头看去,见到了一位第一次见过的人。
她和善笑道:“这位就是优和愁的前辈吗?”
“您好!”
二阶堂郑重地鞠躬介绍自己:“我是二阶堂永亮,是……”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咽下了要介绍自己是叔父的弟子的后半句话。
二阶堂永亮自认自己并不喜欢弓道,怀揣着别种目的,并不纯粹拉弓的他,不配自称是叔父的弟子。
西园寺优坐在奶奶右边,她接过奶奶手里的茶壶,给面前的茶杯倒水。
她自然而然地说了句:“二阶堂前辈的叔父是之前来拜访过的那位斜面起弓的射手,奶奶还夸过那位射手很厉害。”
二阶堂目露错愕,没想到西园寺优会突然提起他的叔父。
“是那位很厉害的斜面起弓的射手啊!”
西园寺知良恍然,她对那位射手印象很深:“那是位很成熟的斜面起弓的射手呢,虽然当时拜访我的时候正他处于迷茫的阶段,但我相信能在弓道场上那样锐利迅疾地放箭的射手一定很快能走出迷茫,找到自己真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