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出门前阿姨的呼喊还萦绕在耳边。薄浠不知道怎么就鼻头一酸，泪水也混着雨水划过脸颊。

“阿姨，阿晋，谢谢你们这十年的照顾，如果我还能回来……赵叔说，当了守夜人，我就不能回来了，可我还没有报答你们的恩情……十年的点点滴滴，我都没还……但是我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我不得不离开……完成了，我就回来……”

“还有七夜，你注定不平凡，从你遇见炽天使那天就决定了的……你现在不想加入守夜人，可还有别的势力在盯着你，这是我那天问赵叔，赵叔说的……我知道，你想过平凡的生活，但命运却……”

薄浠轻笑一下，那笑带着苦涩。

他低哑着声音继续剖白自己的内心，哪怕没有一个听众，哪怕自己现在思绪纷乱。

“没关系，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这不还有我嘛……既然你想要平凡的生活，那我就去帮你挡住那股势力，既是守护你，也是守护阿姨和阿晋……”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前方禁行”的牌子，薄浠知道，他到地方了。

那是赵空城介绍过禁物无戒空域。

一股清冷的感觉涌上四肢百骸。薄浠冰冷的看着那个牌子，无意识勾了一下手指。

一道水刃破空而出，无戒空域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勉强一人通过的口子。

薄浠来不及思考这股力量是从哪来的，就顺着口子钻了进去。

然后他就听见——

“因为，这一刀……会很帅。”

血光瞬间模糊了双眼……

第17章

“赵叔！”

“赵空城！”

薄浠飞奔过去，不敢相信的看着林七夜怀里的赵空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胸口也闷闷的，连呼吸都困难。

赵空城的身上满是伤口，抓伤，撞伤，摔伤……还有其它藏在衣服下面，他看不见的伤口……

“赵叔……赵空城……”

薄浠许久才找回丢失的声音，跟丢了魂一样，一遍又一遍喊着赵空城的名字。

“你叫薄浠，对吧……”

“嗯……”听见赵空城的声音，薄浠回过神来，声音哽咽，“赵叔，我有禁墟了，你说过会等我加入守夜人的，对吧……”

“抱歉……我可能……等不到了……”

“赵空城！你是军人，你说话要算话的啊！”薄浠几近崩溃的大喊，“你答应过我的！”

赵空城闭了闭眼，不再去看薄浠。

因为这个乖乖巧巧的小孩，很像年轻时候的他，义无反顾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也想看着这小孩加入守夜人，然后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守夜人。这小孩又乖又倔，他希望能在他成长的路上保护他，多给他一些指点……

对了，还有这个炽天使的代理人，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如果他也愿意加入守夜人的话，那他的成长应该相当恐怖……不过，希望队长找到他的时候，不要为难他……

赵空城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林七夜那一脸茫然失措的模样。

……

冰冷的雨水不断地从天空倾泻而下，仿佛永无止境一般。整个世界都被这倾盆大雨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而在这片迷蒙之中，林七夜早已转身离去，去找那罪魁祸首泄愤，只留下薄浠孤独地守候在赵空城那毫无生气的尸体旁。

他的眼泪早已经干涸，再也流不出来了，但划过脸颊的雨水在替他哭泣，替他将情绪外露。

“骗子！赵空城你这个骗子！”

身体里那股清冷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可薄浠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它，只是默默的牵起赵空城的手，把额头贴上他的手背。

“你说过会等我觉醒禁墟的，你说过会看着我成长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打不过不会跑吗，白白搭上一条命是什么意思啊……”

“你说我不如七夜想得通透，但是……我其实也仅仅是想守护那个小家而已……可……有人救过我的命，我得替他加入守夜人，守护大家……”

“赵空城，你能不能醒过来啊……”

雨还在下，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赵空城周围的雨水泛着幽蓝的光芒，无声的没入了他的身体。那沉寂的心跳开始了缓慢的律动，微不可察……

林七夜用直刀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的踩在血洼中，踉跄着走到赵空城的尸体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薄浠已经晕了过去，林七夜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怀里那滚烫的身体是现在的他唯一的精神支撑。

感觉自己缓过来后，林七夜才将目光移到赵空城那苍白的脸上。

……

“你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