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宁远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否认了。他下了车，凭本能直接走进那家酒馆。太好了！暖气轰面而来。他脱下外套，熟门熟路地在某位置坐下，点了一份trifle甜品。

对。就是这个。他一大勺一大勺地舀着吞咽。是草莓和奶油蛋糕，3-4层浸泡过雪利酒的海绵蛋糕，满满都是甜草莓和美味的奶蛋酱。是他在英国生活的时候难得的慰藉。

他需要甜品慰藉。急需促进多巴胺分泌，急需胰岛素升高以将酪氨酸与苯丙氨酸浓度降低，急需促进大脑释放内啡肽，能够减轻疼痛和压力的内啡肽，这样他就不会被雪活埋，窒息寒冷了。

宁远狼吞虎咽，吃完一个又吃了一个。加巧克力碎的也要！等到第四个甜品送上来时，他的朋友小约翰已经闻讯扑了过来。“啊啊啊啊！！！宁！！！真的是你！！！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是超级球星了吗？快把照片挂在酒吧墙上！”

宁远擦了擦嘴唇，微笑着和小约翰合影。听着他大吼，今后这个位置谁也不许坐！永远预留了。

真好。

“我能这几天去你们家一起渡过吗？”他悄悄问。

小约翰已经乐疯了。

宁远也终于不再吃甜品。他穿上外套，微笑着和老朋友一起走到了街道上----就像从前的旧时光又回来了。那时候多简单，他踌躇满志，认为世界都将属于他。

英格兰的冬天很冷，灰蒙蒙的天空，已下起了逐渐变大的雪。

宁远忘了带围巾和手套。他把手插在兜里，仰头望向天空----巴西是夏天呢。

他任由一片片冰冷的雪花簌簌地落在他的脸上，落在眉睫间。他一个寒噤，任由自己的体温化掉它，留下湿漉漉一点。多么冷啊！但他终于，可以不断抬手，擦拭眼睛了。

手背上有亮晶晶的水渍。

纯属活该。你纯属活该。

他已经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我是怎样一个混蛋啊。居然………

他们是恩爱夫妻，还是虔诚教徒。在他信奉的上帝眼里，我得下地狱了。

第40章 2009年金球奖和世界足球先生

卡卡在阳光灿烂气候温暖的巴西家中游完泳，又和弟弟迪甘惬意地在自家后院享用着妈妈做的美味黑豆焖饭和传统椰汁甜点。

“自从你买回来成箱的椰子汁，妈妈就不止在复活节才做这个了。”甘迪笑着说，“连椰汁罐子她都不愿意扔，因为上面有你的肖像。超市里都有卖。妈妈还说大家都这样，谁都不想把有亲爱的里卡多头像的铁皮罐子当球踢。”

卡卡咧着嘴笑，他现在已经学会把中国的椰奶和他喜欢的菠萝汁倒在一起混合喝。他就这么炮制了一玻璃杯分享给弟弟。

卡洛琳走来，他和她在巴西的明亮阳光下轻轻互吻了一记。

他听到妻子说宁远不久前打电话过来，卡卡再兴冲冲回拨过去已经打不通了。

关机？

再三拨打后还是关机，卡卡一边给他发短信请他回电话，一边打给俱乐部寻人。

“宁远？”俱乐部经理莱昂纳多说，“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了他，放心吧，他不是在训练场就是在实验室。”

但是卡卡又打电话去了这两地点。发现宁远都不在。

就在他联想到南非事件越来越焦虑的时候，宁远终于给他回了电话。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去了一趟英国，在飞机上关机了。刚刚才记起来开机。”卡卡听着电话里宁远的声音，总觉他有点不一样。

“没关系。”他温和说道，“你在英国待多久呢？亲爱的，我过两天就回米兰了。你决定好圣诞节后都安排了吗？”

宁远在那头张了张嘴，他最终告诉自己，别让卡卡看出他的罪恶端倪。“嗯，我已经答应了英国的朋友要呆几天。可能没法去米兰机场接你。至于圣诞节……我也有安排了……”

卡卡想说是明明是我先约的，但他怎么能这么质疑式和宁远说话呢？

“那……好的。我们回来见。到时候不管你去哪，我都送你去机场。”卡卡和他说完电话后，拿起手机查询起英超俱乐部的比赛日程安排。

那边没有冬歇期长假。曼联有比赛。

因此他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晚餐后是他和卡洛琳相处的私人时间，他拿出福音书祷告后，正要一同研读，卡洛琳喜滋滋地走了过来。把验孕棒给他看。“我实在等不及要分享了！”

狂喜卷走了心头抑郁，卡卡顿时抱住了妻子，亲吻她。他快乐地把这个消息和父母弟弟分享后，又想起宁远。

英国时间已经是深夜，他便给宁远发短信，告诉他这个喜讯。

结果没想到很快回复：“恭喜你！亲爱的卡卡！你明年就会是个幸福的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