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什么……”长谷部面露难色，短刀和胁差们也尴尬地面面相觑，只有一旁趴在桌子上的次郎太刀，一脸状况外地晃着酒壶。

“我是审神者，有困难的话，不能置身事外吧。”

“是这样的——”长谷部深吸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前两天去万屋的时候，大家把钱花光了……”

“……花光了”审神者重复了一遍。

“抱歉主公，”前田紧张地抓着披风的一角，担心遭到训斥，“因为大家第一次去万屋，买了好多东西……”

“总之本丸陷入了财政困难，”长谷部小心地瞅了一眼审神者的脸色，似乎变得不太好，心里暗叫糟糕，“您别生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我没有生气啊，”审神者莫名其妙地回望了一眼长谷部，“我只是有点奇怪……我是第一次听说钱花光的事情。”

“……”长谷部无言以对，心里忍不住开始描绘江户时期京都第一富商家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想着想着，他也就理解了越后屋小少爷头脑里没有“钱是会花光的”这个概念。

“花光了就去挣呗，”明石已经自觉地找了次郎对面的凳子坐下，“接下来是大阪城的活动吧，你们可以去挖点小判回来。”

“我们那你呢？”

“我又没在万屋乱花钱。”

对方一脸心安理得，长谷部十分不爽，刚要发作，就听到审神者说：“明石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也收到了政府的活动邀请。”

“的确这样想过，但是……”长谷部似乎陷入里新的纠结中，“……但是考虑到接下来还有新年和小判活动，需要尽量从大阪城带回更多的小判，得要一个人帮忙才行……”

“博多吗？”审神者问，神色看上去很平静。

长谷部点点头，比刚才还要紧张地注视着审神者，生怕他想到点什么再受刺激。

“早说嘛，看你们一个个吓成这样，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审神者却轻松如常地笑了，“我现在就去粟田口家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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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主殿……”一期一振听到敲门声，还十分意外，本丸里很少有人和他来往，弟弟们这个时候也应该不会找他。结果看到屋子外面站着的人，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平日里的谦虚有礼早就忘到一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现在有空吗？”审神者问他，低着头避免和他对视。

“有、有。”一期一振连忙点头。

“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一期一振住的是单独的屋子，里面没有多少陈设，收拾的很干净。只是窗户关得太严实，这个点屋子里有些阴暗。

“您坐，我去泡茶。”一期慌慌张张地要去找杯子，转念一想屋里却是连茶叶也没有。他一个人住，这些天过的浑浑噩噩的。

“不用了。”审神者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见他停下动作回头看自己，又把手收了回来。

“有件事情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我说完就走。”

“您说。”一期一振下意识地有些忐忑。

“一期哥！不要答应他！”门口传来乱藤四郎的声音，审神者和一期一振都不由得一愣。

金色的长发还有些凌乱，男孩喘着气，快步跑过来，警惕地挡在审神者和一期一振之间。

“乱，别这样对主殿说话……”

一期一振的劝阻被乱藤四郎打断：“我听见了！我听见你们说，要把博多带去大阪城！”

“……大阪城”一期一振试图消化这句话的信息量，如今提起大阪城，平静取代了过去那种几乎令他窒息的恐惧感，让他可以理智地思考这件事情，“是政府新开的战场吗？”

“一期哥，”乱拉住他，急切地对他说，“我听到审神者和他们商量，为了获得更多的小判，居然要把博多带去大阪城——博多的练度太低了，这么做简直是，简直是……”

乱藤四郎说着，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审神者：“我知道了，你想报复一期哥对不对，你要害死博多来报复一期哥对你做过的事情！”

“不要说了，乱！”一期一振再次制止短刀，声音严厉了许多，“主殿不是这样的人。”

审神者面对乱藤四郎的质疑始终无动于衷，他微微勾起嘴角，望向一期一振：“也许他说的没有错呢，你要想清楚了，一期一振，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我相信主殿。”一期一振迎上审神者的目光，坚定而温柔，正如审神者也曾经对他说过的那样，说他相信他。

“一期哥！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乱藤四郎又急又气，看向审神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