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就在金陵,所以金陵知府必须是甄家自己人。于是金陵前知府就因为酒后跌进了荷花池,溺水而亡了。
“……”
听完苏培盛娓娓道来的这些前因后果,乌林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真同情你’的神色看向四爷,“八百年发一回散心,就遭遇了东郭先生。可见这世上就容得良善。吸取了您的教训,我以后是再不敢做好人了。”
四爷视线从奏折上向上移,略有些不屑的说道:“到也不必说得如此好听。”
这话说的,好像你以前真做过好人似的。
“相较于旁人,我经常往养生堂洒银子,难道就不是善心?不是好事了?”
说起这个,四爷就不由有些好奇乌林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经常让人买粮买布的往养生堂送了。
因为我在交个人意外所得税呀!
“您呐,没有一双慧眼,我说再多您也不懂。”乌林珠朝四爷递了一块手撕牛肉干,大言不惭道:“您甭管我初衷为何,只看我这番行事是不是善事就行了。”
四爷拿起筷子夹起递到眼前的牛肉干,到也没嫌弃乌林珠用手抓过,筷子一转的送到了自己嘴里。
好吃!
是个会吃的!
“朕前儿让人给你们姐俩送的人可还使得?”
“倒是煲得一手好汤,药膳的味也没那么重。只盼着长长久久的,别往我吃食里下速死的或是慢性毒.药吧。”
日前四爷让人给乌林珠和二格格各送了一个会做药膳的御厨,这会儿吃了几口炸货就突然想起这事来了。
“那便好,回头让他们按时令煲汤,制药膳。”没理会乌林珠那小话,四爷又说道:“稍后回去,再让人给你煮些去火的汤水来。”
吃这么多油炸过的东西,势必要积了火气在身体里。
乌林珠点头,与四爷说了两句家常,便跟四爷聊起了这个贾雨村。
“据半可靠消息,这个贾雨村是个人物。旧年穷困潦倒,只得寄居苏州城内的葫芦庙里。是住在隔壁的甄士隐惜其才华,仗义资助,这才让贾雨村有了上京赴考的盘缠……
贾雨村是个会考试的,于诗词之上也极有天赋。可惜恃才傲物,不但是个贪财的,还是个喜欢大刑审讯的酷吏。听说他的那位继室叫娇杏,曾经还是甄家封娘子身边的丫头。我隔着十万八千里,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一回,是真是假还得请您为我解惑了。”
将贾雨村与甄士隐一家三口的过往都说了一遍后,乌林珠又在四爷探寻的视线下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那个门子的事也吐了出来。
乌林珠不知道贾雨村是怎么走的甄家门路,竟然在没给黛玉做先生的前提下,仍然成了金陵知府。也不知道变数这么多的当下,贾雨村有没有像原著那般稀里糊涂的审了薛蟠的案子。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贾雨村真像原著那般判了薛蟠的案子,而那门人也当真认出香菱还视若无睹任由拐子买卖,那都不可原谅。
思及此,乌林珠又说道:“若那门子早早就认出了‘真可怜’却隐而不发,冯渊的死也有他七分责任。”
如果门子在认出香菱的第一时间便带人将其缉拿归案,并且送香菱还乡。那冯渊就不会有机会买下香菱,之后也不会命丧黄泉。
旁人发现了这件事可以凭着良心行事,但门子职责所在,他有义务和责任依律行事。可以说乌林珠说那门子有七分责任,都是说少了的。
对了,乌林珠不光让人去金陵寻那门子,还让人去大如州寻封氏了。
四爷神色莫测的看向乌林珠:“…这些事情,也是在你那学堂听说的?”
乌林珠颔首,“不然嘞?”
除了这个理由,她还能说什么呢?
四爷揉了揉太阳穴,终于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那里,可曾说过大清国祚,可有提过朕?”
终于问出来了。
乌林珠先微微睁大双眼,与四爷对视后,又垂下眼眸,然后再抬头看一眼四爷,再低头将视线落在面前的炸货上。
“这话让您问的,炸货都不香了。”
一瞧乌林珠这副样子,瞎子都知道她藏了不少秘密。但知她甚深的四爷也瞧出乌林珠想要卖关子,待价而沽的缺损心思了。
最重要的是乌林珠这人太混了,为人处事没啥信誉可讲,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四爷到是愿意跟她做生意,却又担心这混蛋最后会糊弄他。
思来想去,四爷摇了摇头,只道了一句:“朕看你是吃饱了。”
“罢了,被你磨得也没什么心思了。走吧,陪朕去御花园转转,也顺便给你消消食。”将奏折往前一推,四爷便起身下炕,带着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