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南柯(27)

李寻欢摇摇头:“毕竟她也只是个孤苦的女孩子,我对她的要求太多了。”

南柯没再说什么,浅笑道:“嗯,我也希望你对她能多包容一些,这样你们才能幸福的在一起。”

话毕她清瘦的脸便显得更苍白,但至少看起来仍旧是愉悦的。

李寻欢轻声问:“为什么忽然说这些事,你怎么了?”

南柯摇摇头,傻笑道:“我出去练剑了……还有,你看这种书,得小心你爹。”

她拿着李寻欢的剑谱摇了摇。

李寻欢弯起嘴角,目送小姑娘跑出了房门。

生而为人,最难学得不过是舍与得。

得不到放不开,已经造就了太多太多的悲剧。

我们都明白,只有洒脱才能使自己逃脱情感的魔障。

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位呢?

南柯迎着初春的风,一路跑到了城郊的树林。

她从未在白日到过此处,只见眼前万千冰雪消融,枝间一片绒绿葱葱。

南柯深吸了口气,拔剑身起。

除了把多余的力气使出来,她没有其它的办法能够使自己平静,除了剑,此时此刻的她,也什么都不愿意想!

剑刃所及之处,风都残断。

她希望她那可怕的思念,从未开始过,也不需要结束!

不知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南柯才扔下剑,脱力的躺到地上。

她呆呆的看着头顶已经发芽的树木,又看到那枝丫间透过的湛蓝无垠的天空。

“多么浩瀚的天空,如果我的心也像它那般广阔,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南柯这样想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慢慢的流出来,滴落到土地上。

但她告诉自己,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为了这件事哭泣。

在南柯的内心之中,其实李寻欢的快乐,要远远比自己的快乐重要得多。

<40>

北京城的深处,有这样一个世界:最空荡的宫殿楼宇之间有着最冰冷的人情世态,住在里面的那个最孤独的人,却掌握着全天下最庞大的权力。

它当然就是皇宫。

这日,明宪宗朱见深又在御书房内审阅奏折,而与平日不同的是,他此刻所批的正是此届大明朝的进士名单。

朱见深神态平静,不动声色地翻阅着刚刚送达的考卷,读了许久才轻声问道:“这个李寻欢,是不是李尚书的次子?”

在旁服侍的太监汪直立刻弯腰,笑着答道:“回皇上,正是。”

朱见深点点头,叹道:“李家这两个孩子都是会成大器者。”

汪直问说:“看来今科李家又有喜事了。”

朱见深笑:“不仅喜,而且是大喜。”

汪直转了转眼睛,笑得更为谄媚:“皇上,不知有件事情,当讲不当讲。”

朱见深瞪了他一下:“快说。”

汪直道:“其实这李寻欢在京城早已小有名气。”

朱见深很少出宫,闻言便感兴趣地说:“嗯?”

汪直接着道:“这位李公子不仅才华惊人,就连武功也十分惊人。”

朱见深皱眉:“武功?”

汪直点头:“据说他是拜了某位高人为师,学了身高超的绝技,只这么个小小飞刀,顷刻便可取人性命。”

朱见深问:“你怎么知道?”

汪直笑:“实话实说,李寻欢这几年在京城出了好几个血案,只是死者都是江湖流寇罪犯,刑部又碍于李尚书的面子,才没有过问。”

朱见深想了想,摇头道:“少年气盛,不好。”

汪直抿着嘴,没再讲话。

朱见深又伏案专著阅卷,直至天黑,他才提起笔,在李寻欢的名字下重重的做了个标记。

探花。

汪直在旁淡笑,表情诡谲。

这就是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是殊荣,还是宿命?

没人说的清。

其实这种皇家的荣誉,大约也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41>

几日之后,喜报便冷冷的摆在李园大厅的桌子上。

满室皆沉默。

最终倒是李夫人起身道:“算了,说起来这也是好事一件,为什么都要愁眉苦脸呢?”

闻言李寻欢侧头看了眼母亲,面色失落。

见儿子如此,李尚书也无奈道:“罢了罢了,大约我李家便是没有状元的命吧。”

说完,他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老人的背影在阳光之下已是满目萧然之意。

南柯一路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是在外面听到消息的,可在李园转了许久,也没看到李寻欢的身影,反倒是在冷香小筑外遇见了林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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