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凡蒂诺的问题，让比拉尔无从回答。

布拉特、瓦尔克和普拉蒂尼都脸色不豫。

他们甚至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还不如杨诚。

“我们所有人都被架空了！”

因凡蒂诺说出了一个在场众人都知道，但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就算是被架空了，只要我们自己不退，他们有什么办法？”比拉尔反而更加理直气壮。

这个西班牙人大有一种反正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普拉蒂尼这时候也开口了，“我们之所以不退，就是为了讨价还价，最起码要换来一个体面的下台，例如由国际足联出面，保下我们，让我们全身而退。”

“最起码，不追溯我们过去的问题。”

这件事情，他们几个人都没有说破，毕竟说出来有些丢脸。

可没想到，比拉尔竟然没看破。

我的天，这都什么脑子？

“那现在呢？不交换了？”比拉尔还是没看懂。

“拿什么交换？”瓦尔克语气也不大友善了，“杨诚现在要对财务进行审计，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烂账吗？他们只需要随便抓一把，交给瑞士检察院，我们全都完蛋。”

瓦尔克说到这里，又是一声长叹。

看了一眼布拉特后，有些气愤难平地继续说道：“杨诚现在掌控着监事会，拥有审计权，他要是对财务进行审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就意味着，现如今国际足联几乎所有的代表，都可能有把柄被他抓在手里，他想要查谁，想要动谁，都轻而易举！”

在场所有人尽管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瓦尔克亲口说出来时，他们还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表面上看，改革之后，监事会主席属于独立的外人，只负责合规性的监督。

可架不住国际足联当初内部腐败太过离谱，太过严重了。

不说别的，过去这么多年，那些代表、执委们，各国足协代表的往来，他们报销的机票、酒店等各种开销和费用，真的没有问题？

瓦尔克比谁都清楚，这里头的猫腻多得去了。

甚至有一些执委和代表，表面上是非常正直正义，说话做事公正不阿，可实际上呢？

他就靠这种报销，不知道赚了多少。

因为这种小钱根本就没人在意。

国际足联几十年都不曾审计过财务，根本就不会有风险。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布拉特一直以来也都是靠这个来笼络住所有人的。

现在好了。

所有的把柄都被杨诚给抓在手里。

只要一审计，所有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到那时候，杨诚只要抛出证据，提出弹劾，一个比一个准。

具体到布拉特、瓦尔克、普拉蒂尼、因凡蒂诺和比拉尔五人，他们也一样是如此。

没有谁是干净的！

“投降吧！”

瓦尔克是最清楚杨诚这一招到底有多狠。

“现在投降求饶，或许还能从轻发落，最起码提交的证据少一些，我们的罪责也会轻一些。”

这句话把其他4人全都给整沉默了。

他们知道输了，但没想到会输得如此彻底。

这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们还都是声名赫赫、意气风发的国际足联最高领导层。

现如今，竟然都成为了阶下囚。

而对他们生杀予夺的，竟然是那个他们之前无论如何都瞧不上的杨诚。

但形势已经不容他们再犹豫和拖延了。

等到杨诚一旦拿到切实的证据，那他们再投降可就晚了。

……

过去的这段时间，杨诚是真的太忙了。

他几乎彻底把自家的那些事情给放下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国际足联的事情当中。

各种大会、小会，不知道开了多少。

甚至到了晚上，回到巴尔拉克酒店，还是会有很多人陆续上门拜访。

有些能推，有些就没法推，必须得见。

杨诚抽空跑了一趟巴塞尔，跟马克·皮斯见了一面。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的交谈非常愉快。

在这次见面前，杨诚还特地先看了当初马克·皮斯和IGC团队给国际足联提交的几份报告和建议。

里面还有来自瑞士公共管理研究生院的专家提出的一套，用于评估国际体育组织治理透明程度的指标，最后给出了多达59项建议。

但国际足联最终只采用了7项。

杨诚觉得，59项建议里面，有很多确实是过于学者的理想主义，但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

例如限制官员的年龄和任期、雇员的薪资披露、官员的定期资产审查，还有国际足联及下面的成员组织的财务披露流程等等。

这些其实都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