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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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接风宴上,耶律重元站在最前方,以使节团团长兼大辽皇太弟的身份,迎接着大宋方面的致意。先是大宋的官家与皇后,他以平辈之礼接了,将杯中酒利落地一饮而尽。
然后就是白日刚见过的,宋国的小太子。耶律重元敏锐地发现,小太子的酒杯中盛的似乎不是酒液。而是颜色鲜艳的果子饮。
他此刻方才有对年龄的实感。
还是个小孩儿啊。
耶律重元哂笑一声,心情复杂,再度将斟满的酒水一饮而尽。
下一个致意的,是谁?
“是夏国公。”扶苏好意地解答:“不过国公本人尚在襁褓之中,实在喝不了酒。你看,让他的母亲或者舅舅,随便哪位代饮一杯向你致意,如何呢?”
不是,问题是夏国公是谁啊?
在耶律重元的认知里,一个国家最尊贵人的除了君王和储君外,再次就是宰相了。辽宋都是相似的制度。这点他不会弄错。
所以,夏国公到底是什么来头?明明是襁褓婴儿,还能位列一国宰相之前?难道是宋国官家的小儿子吗?
但当夏国公之母随着扶苏的话起身时,耶律重元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不,不可能。此人的长相、举止完全不像宋国人。倒是更像他们北边的贵族女子。
等等,北边?夏国?
两个敏感的关键词立刻给予了耶律重元不妙的联想。他吞了口口水:应该不会吧?
“你们应当没见过。”扶苏说:“这位夏国公之母,乃是李元昊之妻。昔日李继迁在位,你皇兄应当见过她的吧?如此也算缘分一场了。”
李继迁在位之时,还没有“西夏”,党项只是辽国的附庸而已。
而如今,夏国公连同数百平方公里的西夏土地,已经全是大宋的啦!
第151章
耶律重元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有心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很可惜, 无论是使节团成员们相似的苍白脸色,还是周遭的宋国官员们好整以暇、期待他们反应的表情,无一不告诉他, 你根本没听错。
站在耶律重元面前的, 这襁褓中不知世事的婴儿,连同其母亲和舅舅, 就是在李元昊死后继承西夏之人。现在已然沦为宋国的阶下囚。
耶律重元感到了巨大的荒谬。
明明在他印象里, 辽国上一次和西夏的接触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他皇兄许诺了不少好处,还承认了西夏国主的名头, 才换得李元昊点头, 在宋军北伐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铁鹞子埋伏。
那也不过才半年前啊。
才半年,而且是东面还和大辽在十六州鏖战的半年, 就足以宋国俘虏西夏国主吗?
耶律重元两眼发直, 下意识吞咽了口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举着杯。他借着一饮而尽的片刻调整了表情, 再露面时,已经看不出失态:“原来是这位夏国公啊。”
扶苏和上首的官家、曹皇后交换了眼神。光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养气功夫, 就足以说明耶律重元是个人物。
而被他们暗赞的耶律重元本人, 表面上神情自若, 心口却不断下沉。慌张的程度超过出使宋国以来所有精力。
西夏小国主被俘事小,西夏全境统统被宋国收服事大。辽夏的接壤远比辽宋更广、更险要。倘若宋国已经握住了西夏的边境,就可以和东边的居庸关形成对辽的合围。
届时, 大辽就要派兵驻守、两面兼防。军备压力可想而知。
耶律重元不记得自己怎么度过宴会的了。筵席上宋国拿出了他闻所未闻的美味菜色, 百般殷勤招待。又和他谈起喜爱的诗词。放在往常, 这些全是会被他刻录在心中,回到辽国后和人时常吹嘘的谈资。
但不知怎么回事,菜肴的美味和诗词的精当只能浅尝辄止, 根本无法入脑入心。他的眼神屡屡停在夏国公、宋国官家和小太子的身上,不断推敲着他们到底是在向他示威,还是单纯地虚张声势诓骗自己。
耶律重元当然希望是后者。
他宴会结束后,就迫不及待回了相国寺的住处,连夜点灯写信,想从母国得到确切的关于西夏的情报。他沾了墨水,在纸上刚写两行,下人就前来禀报:“宋国的太子殿下要见您。”
耶律重元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不安到了极点。
他披了件外衣,拿着蜡烛走出门。在夜色中看见一片幢幢的灯影。正中央是被明火执仗的禁军们簇拥着的小太子。
“小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倒不是我有事。”扶苏让开一个身位,露出身后的箱子:“是你们辽国送来的,说是先前带来的国礼有一样出了纰漏,特地补发了一的好的送来。我不过是来做个信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