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妍琦和方学才原本有心想要多解释两句，可是文字打到“这些应该不是队长给她买的”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们已经不能管肖时钦叫“队长”了。可是换成什么称呼好呢？直接叫肖时钦？感觉太冒犯了。肖时钦前辈？太生疏了。肖副队？又显得阴阳怪气了。

最后两人只能哑了火，心塞塞地放下手机。

肖时钦刚拿回手机，群聊就正进行到这里，眼看着他都快被塑造成昏庸无道、沉迷女色的亡国之君了，肖时钦挂着满头黑线，赶紧解释。

肖时钦：不是我买的！都是她自己的东西！

肖时钦：除了手上的琉璃手串。

李轩：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李轩：@肖时钦你傍富婆了。

肖时钦：@李轩你差不多够了。

69.

江羡渔之前从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和很多年轻的女孩子一样，酝酿了好多的计划想和男朋友去完成。

比如一起去游乐场，一起看一场日出，一起去体验陌生的运动，一起去看最喜欢的演出……

她林林总总列了几乎上百条，满怀期待地存进了备忘录里，然后暂时排除掉夏天高温不便的项目，兴致勃勃地打电话给肖时钦说：“明天陪我去逛街吧！”

肖时钦很诚恳地提醒她：“可你留下来不是为了做毕业设计的吗？”

江羡渔：“……”

肖时钦：“呃，还是要分清主次的吧……”

江羡渔：“我生气了。”

肖时钦：“啊！？可是……”

江羡渔：“生气了！”

肖时钦：“……去哪里逛街？”

江羡渔：“嘻嘻，去万象城吧！”

她倒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很快就丢掉了懂事有边界感的“朋友”的人设，将自己最真实任性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心情好时候会突然抱着他喊他“钦钦”，撒着娇要他陪自己出去玩。

一言不合又会立刻嘟起嘴生气，不依着她就能一直犟到底——哪怕只是提醒她生理期不要吃冰淇淋，她也非要闹到舔一口含在嘴里才满意。

偏偏生气时的样子又很好看……她应该是很擅长用这一招的，而肖时钦很不擅长应付这一招，只能一次又一次没有底线地去满足她。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在又一天胡闹疯玩的约会结束后，肖时钦痛定思痛，根据这些天对江羡渔的了解，给她设计了一套话术。

“你们这个专业的学生，平时都在哪里画画？”在散步送她回学校的路上，肖时钦突然问，“平常的大学自习都在图书馆或者自习室，你们呢？总不能在自习室画吧？”

“当然是在教室啊。画画的教室。”

“教室就是画室？”

“那肯定有这种的呀，我们是美术学院。”

“哇，我还没见过画室是什么样子的呢。”肖时钦感慨道，“是不是很多画架摆得到处都是，然后教室中间还有模特展台的那种。”

“那倒没有，因为我是中国画系的。”

“……啊！？”这次的感慨是真情实感的了，肖时钦很是震惊地看向她。

“干什么啊？”江羡渔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很奇怪吗？”

怎么会不奇怪呢。

这么久以来，江羡渔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兴趣爱好都是非常新潮活泼、甚至离经叛道那一挂的，怎么看都和国画搭不上边。

江羡渔看着肖时钦一脸震惊的样子，不太爽地撇了撇嘴：“你的眼神很让人火大，是不是脑子里已经想了一万个国画生的刻板印象了？”

“没有没有没有！”肖时钦拼命摇头否认，顺便把脑子里刚冒出的那些刻板印象甩出去，然后还不忘将话题扯回来，“国画感觉更厉害了，只在电影里看过。”

“没有那么夸张啦，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画室你就知道了，乱糟糟的跟工厂差不多。”

她倒是没有丝毫怀疑，流畅地顺着肖时钦的计划说下去了。

肖时钦默默推了推眼镜，继续添砖加瓦：“博物馆里的那些古董画上的内容，你都会画吗？比如仕女图啊，松竹啊，螃蟹鱼虾什么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只是能照着抄抄罢了的水平。”提起专业课的事，江羡渔果然愁眉苦脸了起来，“如果只需要照抄着画画那就好了。”

“为什么？因为技巧不熟吗？”

“不是技巧的问题。”

“？”

“哎呀，明天带你去画室画给你看你就知道了。”江羡渔几乎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哈哈，好呀。”肖时钦偷偷握了握拳以庆祝自己的计划成功。

不等他为自己的胜利多得意一会儿，江羡渔忽然跳到了他身前拦住他，让他心虚地冒了点冷汗：“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