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谢语辰明显顿住了，过了几秒才带着点错愕和不易察觉的涩意回道：“……张小哥也在？我只是提醒一下，没有恶意。另外，西王母宫那边似乎也不太平，有几拨不明来历的人马在活动，你们如果要去，务必万分小心。”

黑瞎子被张启灵这突如其来的醋劲和宣示主权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赶紧对着电话打圆场：“知道了花儿爷，谢了，我们心里有数。”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张启灵就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眼神里翻涌着黑瞎子熟悉的、属于前世那个偏执张启灵的暗流：“他为什么总是找你？”

黑瞎子看着他这副醋意大发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酸软，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哑巴，你听我说。谢语辰那小子，小时候在谢家不受待见，差点被弄死，是我无意中撞见，觉得那小子眼神倔得像头小狼崽，顺手捞了一把，看他可怜，后来偶尔关照一下。他小时候长得秀气，我还想过要是丫头就偷回去养算了，谁知道是个带把的……”他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张启灵紧绷的后颈，“对我来说，他就是个需要照看的小辈，跟你完全不一样。”

张启灵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戾气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柔软。他收紧了环住黑瞎子的手臂，将脸埋进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但耳根却泛着红。他拿起地图，指向格尔木疗养院：“下一步，这里。拿到数据，很多秘密就无所遁形。”

他的指尖在格尔木的位置点了点，然后缓缓上移，落在昆仑山脉西侧的一片区域，声音低沉而坚定：“然后，我们去西王母宫。”

他看向黑瞎子，眼神不再是冰冷的算计，而是带着灼热的温度和无尽的信任：“你和我一起。”

黑瞎子看着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终极目标的区域，又看看眼前这个因为一点陈年旧醋而显得格外鲜活真实的张启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他反手握住张启灵的手，咧嘴一笑：

“当然一起。南瞎北哑，缺了谁都不行。”

第18章 出发，醋坛子

谢语辰那通电话的余音仿佛还在屋里打着转儿，张启灵的手臂却已经从黑瞎子腰上移开，转而撑在了他身侧的桌沿，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下巴依旧抵着他肩窝，呼吸拂过颈侧，带着点固执的痒。

"差不多得了啊，"黑瞎子侧头躲了躲，嘴角却勾着笑，"谢语辰那小子毛都没长齐，你这醋坛子翻得是不是有点早？"

张启灵没吭声，只是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颈侧的皮肤，像只确认气味的大型猫科动物。过了几秒，才直起身，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不是醋。是确认。"

黑瞎子心里门儿清，这闷油瓶子重生一回，那点不安全转化成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他抬手揉了揉张启灵后颈紧绷的肌肉："确认完了？黑爷我这儿，除了你可没别人。"

张启灵眼底那点暗流这才彻底平息，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转身去收拾桌上摊开的地图。

接下来的两天，海外张家陆续送来的装备里，除了那些看家的老物件，还多了几套质地精良的沙漠迷彩作战服和配套的战术装备。黑瞎子拎起一件看了看，吹了声口哨："行啊，鸟枪换炮了。阿宁这次出手挺大方？"

张启灵正将一把通体乌黑、刃口泛着幽蓝幽光的短刀插入腿侧刀鞘，闻言头也不抬："老价钱。她需要真正的专家镇场子。"

这话不假。这些年，他们跟阿宁那个背景复杂的勘探公司合作过不止一次，彼此知根知底。阿宁出钱出装备，他们出真本事，各取所需，也算合作愉快。

"西王母宫，"张启灵铺开一张新的沙漠区域图，指尖点在一处标记着复杂雅丹地貌的区域，"入口可能在这片流沙区深处。阿宁的队伍明天在魔鬼城外围的补给点汇合。"

黑瞎子凑过去看地图，眉头微挑："这地方可邪性得很，阿宁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她有她的目的。"张启灵语气平淡，显然对阿宁的动机不感兴趣，只关注任务本身，"队里有我们两个人，负责设备和路线安全。"他指的是海外张家安插进去的帮手。

出发前夜，两人最后检查装备。张启灵将那把短刀递给黑瞎子："新的，防身。"

黑瞎子接过，入手沉甸甸，刀柄缠着防滑细绳，工艺极佳。他挽了个刀花，手感顺畅。"淬过了？"他想起张启灵之前提过的血淬之法。

"嗯。"张启灵应了一声，眼神说明一切。他又拿出两本伪造得几乎天衣无缝的地质勘探员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