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好几次训练结束后想去看林越，都被沈澈拦在宿舍门口。

“他在养伤，需要安静。”沈澈的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距离感。田果只好把刚洗好的苹果塞给他，小声叮嘱：“让他记得吃。”

沈澈接过苹果，看着小姑娘转身时微微垮下的肩膀，回头递给林越时，低声道：“再躲，就不像样了。”

林越正摩挲着一枚狼牙吊坠——那是他用任务中缴获的狼骨，亲手打磨的，棱角被磨得光滑，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越”字。听到沈澈的话，他抬眼：“怕见面会更难走。”

沈澈没再说话，只是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他们都清楚，作为穿梭于各个世界的过客，任何过深的牵绊，都是对彼此的辜负。

庆功宴当晚，基地食堂被装点得格外热闹。红灯笼挂在房梁上，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光。雷战被一群老兵围着敬酒，难得露出几分笑意；何璐正和队员们碰杯，眼里是历经淬炼后的沉静；田果穿着崭新的常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捏着酒杯，目光却频频往门口瞟。

她总觉得，林越和沈澈会来的。

直到食堂的喧嚣渐渐平息，桌上的饭菜凉了大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也没出现。田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借口透气跑了出去。

晚风带着训练场的尘土气息，吹在脸上有些凉。她沿着训练场的跑道慢慢走，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的。

“在找他们？”

雷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田果回头，看到总教官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正站在不远处。

“雷队……”

雷战走过来，将盒子递给她：“他们走了。”

“走了？”田果接过盒子，指尖有些发颤，“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傍晚就离开了，”雷战看着远处的岗哨，声音低沉，“没说去哪，只留下这个，让我务必交给你。”

田果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那枚狼牙吊坠，月光落在上面，泛着温润的光。她认得那质地，是林越之前提过的，要打磨成护身符的狼骨。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想起月光下的格斗场，他握着她的手腕纠正动作时的温度；想起野外生存时，他把最后半壶水分给她的决绝；想起边境丛林里，他替她挡开流弹时，肩膀迸出的鲜血……那些被她悄悄藏在心底的瞬间，此刻像潮水般涌来，让她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们说，”雷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火凤凰已经足够强，不需要再有人护着了。”

田果握紧吊坠，冰凉的狼骨贴着掌心，却仿佛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度。她想起林越教她格斗时说的话：“真正的强大，不是不会痛，是痛过之后，还能往前走。”

“我知道了。”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掉眼泪，抬头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茫然，只剩下属于特种兵的坚韧，“谢谢雷队。”

雷战看着小姑娘将吊坠紧紧攥在手心，转身往宿舍走，背影挺得笔直，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那两个神秘教官，留给火凤凰的最后一课——学会告别，学会带着回忆，独自前行。

而此刻，光门已经在基地外的山岗上展开。林越回头望了一眼山下的灯火，那里的喧嚣仿佛还能传到耳边。沈澈握住他的手：“走吧。”

“嗯。”林越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灯火，将掌心的余温攥进心里，转身走进光门。

光门缓缓闭合，将狼牙基地的喧嚣与灯火彻底隔绝。吊坠在田果的掌心，渐渐捂出了温度，像一枚沉默的约定——无论他们去往哪个世界，总有一群穿着迷彩服的姑娘，在这片土地上，带着他们教的坚韧，继续守护着万家灯火。

而他们的旅程，还在继续。

第111章 潘家园的陌生客

光门消散时，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喧闹。

林越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挤满摊位的胡同里，两侧摆满了古玩字画、玉石瓷器，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老物件特有的陈旧气息。

“潘家园？”林越看着不远处那块写着“潘家园旧货市场”的招牌，恍然道，“这是《黄金瞳》的世界。”

沈澈的目光落在一个摊位前，那里站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正拿着放大镜仔细端详一块玉佩，眉眼干净，带着股书卷气——正是庄睿。

“任务节点，庄睿。”沈澈道，“他现在应该还没得到黄金瞳，只是个普通的典当行职员。”

林越点头。他对这个世界的记忆，绕不开那只拥有看透万物本质的“黄金瞳”，以及围绕它展开的一系列关于古玩、探险、阴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