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注意到文件里有一张周明画室的照片，墙上挂着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港口的礁石上，手里拿着一支画笔。“这幅画，有什么特别吗？”

沈翊看了一眼：“这是他车祸后画的第一幅画，一直没完成。我们问过他的朋友，没人认识画里的女人。”

“或许不是‘认识’，”沈澈忽然道，“是‘记得’。有些画家会把记忆碎片藏在画里，尤其是不想被人发现的记忆。”

他指着画中女人手里的画笔：“这支画笔的笔杆上，有个很小的刻痕，和周明常用的那支不一样，更像是……女性用的细杆画笔。”

沈翊瞳孔微缩，他之前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我们想去周明的画室看看，可以吗？”林越问。

夏冰看向沈翊，沈翊点头：“可以，我带你们去。”

周明的画室在老城区一栋两层小楼里，一楼堆满了画框和颜料，二楼是创作区，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灰尘的味道。墙上的钉子还留着痕迹，显然曾挂过很多画。

沈翊走到窗边，指着对面的一栋楼：“周明的卧室在二楼，从窗户能看到港口的方向。”

林越注意到角落里有个上锁的木箱，锁上布满了划痕，像是被人暴力撬动过。“这个箱子，警方检查过吗？”

“检查过，是空的。”夏冰道，“锁是被撬开的，应该是有人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沈澈蹲下身，看着锁上的划痕：“撬锁的人手法很业余，更像是情急之下用蛮力弄开的。”他忽然起身，走到墙边，用手指敲了敲墙面，“这里是空的。”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沈翊立刻找来工具，撬开墙面的木板，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铁盒！

铁盒里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本素描本和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站在港口，男人是年轻时的周明，女人的脸被划掉了，但手里拿着的画笔，和那幅未完成的画里的画笔一模一样。

素描本里画满了港口的场景，最后一页是一幅速写，画的是车祸现场，旁边写着一行字：“她看见了。”

“她是谁？”夏冰喃喃道。

沈翊拿起素描本，指尖划过那个女人的背影，忽然道：“我知道她是谁了。”

第123章 被掩盖的真相

沈翊所说的“她”，是一位名叫苏曼的画家。十年前，她和周明是美术学院的同学，也是恋人，后来因为理念不合分了手，三年前突然离开了海城，没人知道她的去向。

“周明的车祸，很可能和苏曼有关。”沈翊看着照片上被划掉的脸，“苏曼擅长肖像画，尤其擅长捕捉人物的微表情，周明曾说过，她的画笔能‘看透人心’。”

林越翻看着那本素描本：“最后一页的车祸速写，画的是货车撞向周明的车，角度很奇怪，像是从高处往下看的。”

“苏曼当时可能就在附近。”沈澈道，“周明写的‘她看见了’，或许是指她看见了车祸的真相，而不是意外。”

警方很快查到了苏曼的下落，她在邻市开了一家画廊，过得很低调。夏冰立刻带队过去，林越和沈澈也跟着一起去了。

苏曼的画廊不大，墙上挂着几幅肖像画，风格细腻，眼神传神。看到警察进来，她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问：“是为了周明的事来的吗？”

“你知道他去世了？”夏冰问。

“新闻上看到了。”苏曼给他们倒了水，“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

沈翊拿出那张照片：“这是你和他吧？三年前的车祸，你在场，对吗？”

苏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端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我……我只是路过。”

“路过？”林越道，“周明的素描本里画了车祸现场，角度是从高处，而你当时就站在附近的灯塔上，对吗？你不仅看见了，还知道是谁撞了他。”

苏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是老鬼。周明发现了他走私的证据，想报警，老鬼威胁他，他不肯妥协，所以老鬼找人制造了车祸，想让他闭嘴。”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夏冰问。

“我怕。”苏曼的声音带着哭腔，“老鬼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对我家人下手。周明也让我别说，他说他会处理，没想到……”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画，是周明的肖像，画中的他坐在画室里，眼神温柔，嘴角带着笑意。“这是我最后画的他。他说，等事情结束，就重新开始，没想到……”

沈翊看着画，忽然道：“《海岸线》里的持刀人影，不是老鬼，是周明自己。”

众人都愣住了。

“他不是在画别人，是在画自己的挣扎。”沈翊道，“他想报仇，却又害怕伤害到别人，所以把矛盾藏在了画里。那个被撕碎的草稿，画的是他想去仓库找老鬼对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