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同人)界隙同行+番外(129)
沈翊站在不远处,素描本上画着李老头拓印年画的身影——老人佝偻着背,手里的木槌轻轻落下,在宣纸上印出清晰的纹样,月光落在他银白的发梢上,像镀了层霜。
“有些债,欠了就是欠了,”沈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年画能印下喜庆,也该记下罪孽。不然,那些被遗忘的痛苦,岂不是白受了?”
林越望着远处消防车渐远的灯光,雨丝落在脸上,带着微凉的触感。废墟里,残留的年画碎片被风吹起,有的印着胖娃娃,有的露着半个账本的字迹,像一页页被撕开的历史,在雨幕中轻轻颤动。
“总会有人记得的。”林越轻声说。
沈澈点头,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上,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历史的缝隙里凝视着现世——等着一个交代,等着一声道歉,等着那些被掩盖的罪孽,终于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雨还在下,洗去灰烬,也仿佛在冲刷着积郁多年的尘埃。
第130章 美术馆的空白画布
冬雪初降时,海城美术馆的玻璃穹顶落满了细碎的雪花,像撒了一层白糖。
这场名为“空白画布”的特展噱头十足——展出的全是艺术家半途而废的作品,有的只勾了几道轮廓,有的被颜料粗暴覆盖,最引人注目的是展厅中央那幅无名画作。
画布约莫半人高,蒙着层薄尘,上面只有寥寥数笔靛蓝、群青、钴蓝交织的线条,像被狂风吹乱的海浪,又像某种未成形的呐喊。
林越站在画前,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布右下角那方朱砂印章——印文是“河”字,笔画苍劲,边角有处细微的崩裂,与资料里二十年前失踪画家蓝河的印章分毫不差。
“蓝河的画里总有股海水的腥气。”沈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画册,“你看他的《怒涛》,连浪花的泡沫都带着咸涩。”画册里的海浪翻涌着,蓝得近乎发黑,仿佛要从纸页里溢出来。
开展当天下午,一阵骚动打破了美术馆的宁静。那幅无名画被人泼了红颜料,一道狰狞的“X”横贯画布,红色里混着细碎的白,像掺了贝壳的粉末,在雪白的展厅里刺得人眼睛生疼。
监控录像被反复播放:一个戴宽檐帽的身影在闭馆前潜入展厅,动作极快,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截苍白的下颌。
更离奇的是,负责守夜的保安老郑,第二天清晨被发现瘫在画旁的阴影里,脸色发青,手里死死攥着张对折的纸条。
纸条展开,是幅用蓝黑钢笔勾勒的简笔画:海浪拍打着礁石,礁石上站着个小小的人影,背对着画外。笔触生涩,却莫名让人想起蓝河的风格。
“老郑说,他半夜听到展厅有动静,”夏冰踩着未化的积雪赶来,警靴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印子,“推门进来就看到个穿白裙子的女人,背对着他站在画前,头发很长,风从窗缝钻进来,裙摆飘得像朵云。”
老郑的声音还在发抖:“那背影……像极了苏晴啊……蓝河当年画《海女》时的模特,可惜了,十五年前就……”他没说下去,但谁都知道,苏晴是在自家画室里,用一把调色刀割腕自杀的,法医鉴定为重度抑郁症。
沈翊蹲在被污染的画前,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轻拂过红色颜料的边缘。颜料还没干透,蹭在手套上,露出底下星星点点的白。
“是贝壳粉,”他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蓝河画海时总爱往颜料里掺这个,说是能让海浪有‘呼吸感’。”
他抬头看向那几道被覆盖的蓝色线条,忽然从随身的画夹里抽出一张半透明的硫酸纸,覆在画布上,用铅笔轻轻描摹。“有人不是想毁掉这幅画,是想‘补完’它。”
林越的目光落在画布背面。那里蒙着层防尘的亚麻布,掀开一角,露出密密麻麻的针孔,小得像针尖,排列成不规则的图案,在光线下看,竟隐隐透着某种规律。“这不是随机扎的。”他拿出手机拍下图案,“像星图的坐标。”
沈澈立刻调出星图软件,将针孔位置一一对应。当最后一个针孔落在屏幕上时,屏幕里的星空恰好组成了一幅完整的猎户座——而二十年前蓝河失踪那天的夜空,猎户座正是这样的排列。
“蓝河的传记里提过,他总说星星是海的倒影。”沈翊翻着那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传记,里面夹着张褪色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苏晴站在退潮的海滩上,穿条洗得发白的棉布白裙,赤脚踩在湿沙里,身后的礁石被海浪冲刷得发亮,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个歪歪扭扭的“河”字,早已被海水泡得发淡。
“传记作者采访过苏晴的邻居,”沈翊指着照片下的注释,“说苏晴自杀前三天,往蓝河的画室寄过一封信,挂号信回执还在,但蓝河说从没收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