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咬了咬嘴里已经没有甜味的棒棒糖，略微有些牙疼，稍稍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球场上的越前龙马流鼻血失去嗅觉失去触觉开始，整个球场都一片静谧，氛围凝重得好似下一秒就要上战场。

“总感觉……日常被部长灭五感还是有好处的……”因为精神力敏感抗性高，北园是一群准正选中和幸村仁王训练最多的人，要不是韧性高，或许哪天就精神崩溃了，这让北园此时此刻感受颇深，有那么一丝优越感。

上杉抿紧唇，他要不要告诉北园正是因为他们几个韧性极高才会被部长拉去日常精神力练习？别人是痛在身上，他们三是身心受创然后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继续爬起来练习啊！这种毅力和定力有时候想想都要为自己感动哭了……灭五感这种东西，虽然听起来很可怕，第一次尝试的时候也感觉很可怕很难受，但是灭着灭着就习惯了啊！还能帮助提升心境！而且，部长一向对度把控得很好的……被外界以讹传讹传得跟神明降世人间悲惨一样也是没谁了……

立海后辈们蠢蠢欲动的吐槽之心暂且不提。

上杉有一句没有说错，第一次尝试的人会感觉到很可怕很难受，当然如果能突破的话，心境能提升也是肯定的。

球场上的越前，状况绝对称不上多好。

视线模糊，感受不到击球的感觉，网球在哪……为什么我连网球都感觉不到存在！

“感觉球不管打到哪里，都会被接住？”渡边修咬着牙签，对小金说的感觉有些惊讶。

“是、是的！因为不管打出什么样的球！都会被他打回来……打了一段时间后，就只剩下这样的记忆了……”

“心里会变得想着不让他接住球……而身体会渐渐动弹不得……”即便只是回想，金太郎仍旧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此刻的越前面前已经是一片漆黑，彻底地看不到球了……他摸索着一球又一球……

“看起来，似曾相识吧……真田……”仁王手倚在教练席椅背上，撑着下巴，“你当时领悟黑色气场的时候……和这小子一样。”迷茫，痛苦，绝望，恐慌，看不到光明，感觉不到温暖。

人只有陷入极度的绝望中，才会渴盼希望降临。

而这，就是幸村网球的真谛之一。

“你输定了……”幸村背过身，网球落地的声音，清晰得过分，“尽管你大概已经听不见这句话了……”

全场寂静，越前被幸村彻底拖入了YIPS状态，球拍落地沉闷的声音，清晰地，撞进众人的心中。

计分板上4-0一边倒的比分，彻彻底底，完全地压制。

神之子久未上场，几乎让人遗忘了他从国一开始，就坐在王座上，俯瞰世人。

越前摸索着向前，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球拍，他的球拍呢……

看台上青学的一年级已经泣不成声，堀尾泣不成声不忍心再看……

越前……你这家伙……

一片漆黑中，越前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他摸到一颗网球……全身上下却仿佛禁锢般动弹不得……

我会输……

但我不想输……

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原来打网球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

他恍惚中想起很久没有再回想的童年，他曾经不是那么喜欢网球的，那个不良大叔总是拿网球逗他，总是不好好陪他练习，还有什么……橘子……美国的家里有种橘子吗？好像有一个少年在打球……是他吗？长得不像……这个人……是谁……

越前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寻找着他曾经刻意遗忘的，不经意忘记的……

而在现实里。

“那个小矮子……”切原原本趴着的身影直了起来，震惊地看着球场上的越前……竟然还想着继续……这般坚韧的心志，闻所未闻……就算是他，第一次被部长灭五感也是直接趴下的……切原转而去看着另一边的部长，部长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甚至从面无表情的俊秀面孔中看出了兴味盎然。

切原莫名地放松了。

只要部长还站在那里，就是定海神针，狂风巨浪也无法掀翻他们。

小金担忧地看着球场上的越前，“越前……”

青学看台上的手冢面色冷凝，看向教练席上的龙崎教练，却发现龙崎老师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崎山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了，刚刚因为球场上这个小个子不合规矩的行为有那么一点点埋怨的他，内心都忍不住同情这小子了……要不是因为他们为了征召国中生做出的决赛五场的决定，这小子……也许不用领会这种痛苦。

只是……真的是痛苦吗？

凛冬过后，就是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