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弄得一身汗，才总算弄好了走向厨房，便见手塚已经把砂锅备好了，水也放得适量，还顺手给她抹了一把水池，森容颇为欣慰。

第一次的煎药并不如何顺利，那些药材都泡了几十分钟才总算泡开，结果那炉子可能是过于老旧的原因，半天点不起火，好不容易点着了火开始煎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森容愧疚地说，“你晚一点回家没关系吧？”

手塚摇摇头，“放心吧老师，没关系的。这么麻烦老师我才感到十分歉疚。”

森容笑笑，对他的礼貌也只有微笑回应。

煎药的时光漫长而无聊，中药独特的味道开始弥漫在小院子中，然后漫到屋中来——而且那个翠绿色的植物手塚完全没有见过，只听森容说要煎到第四煎才能完成，第四煎，这得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的时候，手塚看着手中冷掉的茶，感觉手臂上原本丝丝的疼痛被新贴上的膏药熨地暖暖的，舒服很多，见森容已经蹲在炉子旁打了个呵欠，心中愈加歉疚。

“老师？”他关掉本就注意力不在其上的电视，坐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排坐在后廊上。

森容一惊，看了看爬上天的月色，苦笑着说，“抱歉，手塚，我忘记了这个药需要煎几个小时，实在是太晚了。”她小心翼翼地又加了些水，继续煎着，随口说，“不如这样吧，我对面那间是空置的客房，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手塚看了看表，“没关系，也许十二点前还能赶回家。”

森容刚才那话说出口就有些尴尬，幸好手塚完全不介意，她舒出口气，笑起来，“嗯，药快煎好啦，今天是周四，我周四下午没有课的，可以早些回来，这样就不会拖到这么晚了。”

手塚从厨房取来瓷碗递给森容，“没关系的老师，真是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森容摇摇头，闻着一种奇怪的清香开始发散开，露出惊喜的神情，“啊，好了！”

等她把那药缓缓倒出来的时候，手塚看着那浓稠的深绿色液体，莫名想到乾的特制蔬菜汁……

而且，这个杀伤力更大的样子……

……

……

唯一的安慰是，幸好这玩意儿很好闻，手塚接过碗来，森容笑眯眯地说，“等凉一凉再喝吧。”

手塚点点头，将那碗药放在身旁的后廊木地板上，森容抱着腿坐在旁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奈奈子蹲在她身旁，刚才那浓郁的重要味道吓得奈奈子缩到房子最角落的地方，焦躁地“喵喵”直叫，手塚总有一种它想扑上来挠他的错觉，直到煎完了药，中药的味道散去了，它才出来蹲守在森容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手塚，让他感觉格外有趣。

“这只猫你养很久了么？”在等待药凉的时候，他问。

“啊，奈奈子吗？”森容拍了拍奈奈子的脑袋，“刚搬来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小奶猫，那时候它才巴掌大，十分可爱，就捡回来养了。奈奈子一直是个很乖的猫哦，虽然不是什么名品。”

手塚见她蹲在后廊前的台阶上与猫玩耍，十分宁和温馨的场景，感到心中平静安宁，端起碗来，感觉药已经凉了些，眉尖却是一蹙，瞥眼见到森容与奈奈子玩得正欢仿佛没看到他的神情，他忽然就感到十分无奈，因为他已经闻到那渐渐弥漫出的刺鼻味道，在热的时候仍然能闻到那种清香，但是如今一冷，这碗药的颜色渐渐加深，而且气味也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总之，杀伤力更大了……

然后，他确定，这个女人似乎是故意让他凉一凉再喝的……

Chapter5

之后的日子，只可以用平淡来形容，每周四手塚都要去一次森容的家，而森容已经是把那种狗皮膏药给了手塚自己换，她那微带嫌恶的表情手塚也是知道她实在是不喜欢那种气味的。

从不刻意接近，甚至从那个似乎有些亲昵的晚上之后，她又变回了学校里的容子老师，温柔亲切，和善沉静，虽然仍然给他熬药，仍然会鼓励他比赛要加油，但似乎一下子又远远走开，蒙着一层纱一层雾一样。

非常正常的师生交往，客气温和，平淡如水。

手塚每每有什么话想说，看到她清清淡淡的眉眼，忽然就说不出口。

这天回家之时，正碰上祖父与棋友下棋回家，手塚向祖父打了声招呼，径自上楼，揭下了贴在手臂上的薄薄一层灰色的纸，又从房中的盒子中取出新的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