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御医告退后，夏夷则被御医说的话噎得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当天夜间，夏夷则灌了阿阮一碗药后很淡然地替阿阮掖好背角便打算转身离开，御医白天说的话一直萦绕在夏夷则心尖，对于那事还是越远离越能控制，夏夷则也觉得出来，自从与阿阮那第一次一夜云雨之后，对她简直是念念不忘，曾经在太华所有的清心寡欲通通被阿阮那双纯净的双眼渐渐抹去。

只是瞬间，阿阮抓住夏夷则的一只手央求道：“夷则……我有件事想问你……”

难得看到阿阮这样严肃的神情，夏夷则再次淡定地坐了下来。

chuáng边的被褥陷进去了一些，阿阮往chuáng里挪了挪，留出了更大的空地给夏夷则。

“嗯……夷则……”阿阮眼巴巴看着夏夷则，试探性地问道。

“阿阮想问什么？”夏夷则伸出手去，把阿阮额头上的碎发撩了撩，“倒是难得看你有话问我。”

阿阮看着夏夷则突然想问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与夏夷则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知道那件事要是问出口肯定也会是让夏夷则不开心，但是孙氏灭门的事她还是想问个究竟，“夷则……上次宴会上领舞的那个姐姐……是不是被你……”

夏夷则心中一讶，转而竖眉而道：“谁与你说的此事？”

见夏夷则有些发怒，阿阮没敢再说下去，反而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问问罢了，夷则、夷则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夏夷则收了收心，始终不肯与阿阮说出真正原因，跟她说是一怒之下为了给她报仇还不知道这傻丫头会怎么想，“他们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我当然不能留。”

阿阮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是点了点头，眼巴巴看着夏夷则想要他继续说下去。

夏夷则没有理会阿阮的神情，反倒淡定地翻身上了chuáng，伸出胳膊把阿阮搂了个严实，“阿阮是否还记得曾经与我说过，即使有朝一日我变得面目全非，阿阮是否还会不离不弃？”

阿阮感觉到自己又落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心里踏实不少，“会呀……当然会呀！”阿阮不假思索地答道，想起来那夜的桥上之约，她说他的夷则一定不会变的，一定一定不会的。

可是，即使变了又怎样？她的夷则始终是她的夷则，“夷则、夷则即使变了也没关系，我说过我要陪你的啊，骗你会变小狗的~”

之前还担心阿阮会胡思乱想，但是听见阿阮天真的一番话确实暖进了夏夷则心里，夏夷则又把阿阮往怀里揽了揽，“阿阮勿要乱想，安心养胎才是。”

“嗯。知道啦~”

许久，见阿阮熟睡之后夏夷则轻身下chuáng，重新整好衣服后轻步走了出去，夏夷则冲内侍官递了个眼神，内侍官很恭敬的轻步上前，“把那个与皇后说过孙家之事的多嘴侍女找出来，处置了。并且告诉其他宫人，念在她们侍候皇后有功才不予计较，若是从今往后再与皇后说起前朝之事，一律杖杀。”

内侍官听后外表极其淡定但内心早就吓得颤抖，立刻恭敬道：“遵旨。”

“还有，若是此事再传到皇后耳朵里，朕保证再死的就是整个皇后寝宫的人，包括你——”

内侍官打了个寒颤，立刻跪地连连称是。

夏夷则身带寒意拂袖而去，瞥了一眼这些跪地的宫人，深宫之内忌多语这项规定她们不懂吗？阿阮失踪几日又回来的这件事本就不该再留着这些宫人，若不是顾及到阿阮会发现身边的侍女换掉，夏夷则早就下旨了。对于护住阿阮这件事他已经因着大意犯了一次错误，于其他事，他再也不肯放过。

自然，转日之后为了补上死去侍女的空缺，皇后寝宫又来了一个勤快乖巧的侍女，只是阿阮始终没有发现她的身边换了一个人，因为侍女每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实在是太多。

从此，阿阮身边的侍女再也没有人敢多语前朝的事，为了哄得皇后开心，侍女也自然识相地去搜尽天下仙凡之恋的故事讲给皇后听。

阿阮听得津津有味，也把曾经在巫山的事讲与侍女听，这样一来二去，阿阮已经忘了孙家女的事，皇后寝宫在某一晚被皇上处置了一个侍女这件事自然也从此销声匿迹。

天气渐渐转凉，秋天似乎过得尤其快，没过几天气候便进入了冬季。

这日天下哗然，得知皇上新搬出旨意，要求废除后宫，只留后位一个。

此旨一出，满朝皆是议论和反对。

起先有几个大臣誓死不服，搬着祖训就跪在了宫门口表示抗议，夏夷则很是淡定地没有理会，只是过了几日把凡是曾经反抗大臣之子派去秦陵戍守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