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云雀氏(12)

他看了我良久,确认我没再动其他手脚,才收回了视线。

两天过后,他彻底康复,从医院回到了家。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如常出门买菜。回来的时候穿过长廊,恰好见他还坐在棋盘面前思考。我午睡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出所料地发现柜子被翻动过。

云雀恭弥没有把东西摆回原状,倒是跟当年的云雀和惠小姐一样,似乎根本不担心我发现他们曾试图找那些照片。

弯腰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拾起来,我按了按胸口,禁不住想笑。

还好,他也像云雀和惠小姐那样,没有找到他尿床时期的照片。

虽然……我个人更喜欢他出生第二天对着镜头吐泡泡的那张。

9、柒...

寒流真正南下的时候,已经到了日本的冬季。

新年在即,我也开始考虑给宅子添些新东西,以免新年过得太冷清。

云雀恭弥变得喜欢在傍晚出门散步,我便趁着这个时间将客厅的沙发撤走,换成了暖炉桌。再把事前添置的花瓶和挂画安置到合适的位置以后,整间客厅的装潢看上去也完全融于传统了。

他回到家时对这个改变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我把云雀和惠小姐今年不打算来日本的消息告诉他,他的反应也非常平静。

看得出来,对他来说,父母和新年一样,存在与否都不痛不痒。

大幅度降温之前,我把院子里的金鱼转移到安了加热棒的鱼缸里,将它们挪至前厅。退休后独自生活了几年,我对西方的新年不再那么敏感,因此并没有多为圣诞节做准备。倒是当晚夜深时感到空气渐渐变凉,外头又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打开门才发现竟然下起了雪。

从前随阿诺德先生移居苏黎世的那段时间,每年都要见一回大雪。后来多居住在南方的国家,雪就变得少见了。我披了件针织衫,到厨房泡了壶热气腾腾的大麦茶,来到客厅,在黑暗中坐下来,想看看院子里的雪景。

忽然想起茜拉夫人怀上第二胎的那年,西西里因为极寒天气的影响,反常地下了冰雹。阿诺德先生在那个圣诞节由于公务在身,没有赶回家。夜里安顿奥罗拉小姐睡下之后,我独自在一楼收拾派对结束以后留下的杂物,却没想到刚好撞见下楼找甜点的茜拉夫人。

我手忙脚乱地替她拿出了蛋糕,把她扶到暖和的软椅上,又给她找来了毛毯,担心她着凉。茜拉夫人像是被我慌乱的反应逗笑,眯起她那双翡翠似的眼睛,眼底饱含狡黠的笑意:“奥莉,别这么慌。我可是德意志人,从小就在雪地里打滚。”

当时我真想反驳她,因为我听说她是在西西里长大的。随后茜拉夫人却开始叹气,我想她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知道吗,奥莉。”她这么告诉我,“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是那么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阿诺德说过,等孩子长大,我就可以重新去忙我的事业。现在奥罗拉已经三岁了,我原本以为我终于要看到一点希望,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却又把我的希望抛得老远。”她摇摇头,似乎十分懊恼,“老实说,我从没想过我会为了家庭而放下我的事业。如果失去了自由,那人的一生真是太漫长了。枯燥而乏味。”

我不得不提醒她:“可您还是这么做了。”

“噢,是的。”茜拉夫人出乎我意料的坦然,她耸耸肩,笑得古灵精怪地冲我眨眨眼,“或许是因为……阿诺德和这些孩子对我来说,比我想象中的更重要吧。”

而在那之后,当我发现自己拥有一副不老的身体后,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沉浸在迷茫和隐隐的恐惧之中。我知道,即便没有失去自由,我的一生也将会十分漫长。它不仅枯燥乏味,还会因为一次次失去我珍视的人而令我痛苦不堪。

可我并不是没有逃离的机会。塔尔波决定移居澳洲的时候,曾来找过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要透过它们看到我的灵魂,“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奥莉。我们可以去澳大利亚,拥有自己的新生活。”

我拒绝了他。我打算跟阿诺德先生和茜拉夫人一起长居瑞士。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勉强:“好吧,那你至少得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塔尔波。”那时我告诉他,“也许这就是我的生活。”

大概就像茜拉夫人说的,比起我的痛苦,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促使我这么做。想必云雀和惠小姐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确信只要她提出要求,我就会来到日本照看云雀恭弥。

长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我抬眼看过去,果然瞧见了云雀恭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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