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遐想。”用满是泡沫的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视线调整到正常高度后，艾妮才放下了手，继续低头清洗碗盘：“不过正因为是所有平行界里唯一的存在，我也就因此变成了不稳定因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从这个次元消失。”

“消失？”重复了一次这个词，斯帕纳“唔嗯”地琢磨了一阵这个词汇的意思，半晌才恍悟似的看向她的侧脸：“啊，那艾妮你快点跟我结婚吧。”

……

虽说一开始就是面无表情，但听到这句话后艾妮的脸确实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良久，她仍然没有滞顿手里的动作，像是选择忽略他的话一般缄口不语。而金发青年显然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埋头接过她手里的碗盘将泡沫冲洗干净，理所当然地说着：“唔……本来是想要继续改良莫斯卡的，如果是要准备婚礼的话就得推迟了……啊，这件事应该先告诉正一才对，他还一直在担心八岁的你会不会是被拐带了……”

“……斯帕纳。”她终于开口。

“嗯？”对方转过脸投来询问的视线。

“以你的智商来说，我的话你应该听得懂才对。”平静的陈述里带着些无可奈何，她就差没叹出声。

“哪一部分？”

“……我随时可能消失的那一部分。”

“我听懂了啊。”他表现得有些诧异，“所以才说我们快点结婚吧。”

“但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刚好相反，”被他的话搅得忘记了手上还沾有泡沫，艾妮用食指按了按太阳穴，竭力想要把语气中的无奈表现为平淡：“因为我随时可能消失，所以你还是找个稳定点的女人娶了吧，我们……”

接下来的话被斯帕纳“咔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打断。

直到她面色平静地扭过头来撇过不满的视线，他才意识到自己造成的声响太大，截断了她的话，于是后知后觉地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金发：“唔，不好意思。”

“不过，艾妮，”道歉过后却也没有给她发言的机会，像是要彰显自己的认真，斯帕纳伸手扯出了艾妮含在嘴里的抹茶味棒棒糖，碧绿色的眼眸对上她的视线：“你是想要抛弃我吗？”

……

棕发女人的手在下一秒就掐上了他的脖子，虽然没有施加任何力道，但威胁似的语气是不容忽视的：“这是第几次恶意曲解我的意思了？斯帕纳，你想死吗？”

“威胁的话还是没有变……”被掐住颈脖的人却丝毫没有被要挟的自觉，自顾自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散，“年轻的彭格列回到过去之前，我在彩虹之子那里听说了一个不能转化为数据的词，叫做‘奇迹’。唔……也可以说成是‘某些人的意志’。”

“……”她露出难以理解的古怪神情。

“所以这种东西还是可以赌一赌的，”像是从一个复杂的思维回路中好容易得出了结论，斯帕纳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个前提下，也必须遵从你‘现实一点’的思维——因此结论是，我们快点结婚吧。”

“……”原本已收回的手又忍不住掐上了他的脖子，艾妮嘴角有些止不住地抽搐，“不，我想你还是去死吧……这个更实际。”

“啊对，蜜月旅行就去/日本吧，这次我可以当导游。”全然不在意她几近扭曲的表情，斯帕纳竟露出了愉悦的神色。

她终于脱力，塌下双肩任他抱着，艰难地妥协：“……好吧，随你便。”

“说起来，明天是周末，你应该不用工作吧？”拖着她的手把泡沫冲洗干净，他得到点头的回应后，又再度以顺理成章的姿态开口：“那今天住我这里吧，艾妮。”

“……你已经二十五岁了，斯帕纳。”

“唔，所以这是男人对女人的邀请哦。”

“……”艾妮的脸色不可抑制地惨白起来。她默不作声地抓起手边的抹布准备扔向他的脸。

“所以我们来做吧，艾妮。”叼着棒棒糖的男人如是说道。

“……早上给你的避孕套还在吗。”拿着抹布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东西砸向了他的脸。

“不知道丢去哪了。”得来的回答里没有分毫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