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艾妮似乎已经恢复了。他这么想着，又看了看照片上不再像那天晚上一样透明的棕发女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寺庙前的合影里，金发男人跟棕发女人嘴里都叼着棒棒糖，表情是一个微愣一个不耐，看上去竟意外地熨帖。

正一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是有夫妻相……

与此同时，远离意大利的香港一间旅馆内，照片上的棕发女人正侧躺在稍显凌乱的床上浅睡，几缕微卷的棕色长发搭在露出被褥的赤/裸肩膂上，白皙的皮肤被窗外投进的阳光映得更显细腻。

从浴室出来的斯帕纳见她仍赖在床上，不免有些无奈地挠了挠金发，来到床沿弯下腰掐了掐她的脸：“艾妮，再不起来就赶不上缆车了。”

“还不是因为你。”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艾妮勉强睁开了双眼，漂亮的湖蓝色眸子里依旧带着睡意，“用得着这么亢奋吗？”

“诶？我明明是很卖力地在讨好你啊。”金发男人闻言不由得疑惑。

“……”张合着倦眼跟她对视，她却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艾妮还不满意吗？”顺理成章地曲解了她的意思，斯帕纳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爬上床来，掀开被子将她揽入怀里，正色/道：“那我们再做一次吧，我会让你高兴的，艾妮。”

“……不，我们还是起来吧，会赶不上缆车的。”凝视着他正儿八经的表情，艾妮前一秒还残存的睡意全部褪去，面色平静地回答。

“没关系，等下一班就好。”他同样中肯地应着，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等等，斯帕纳。”冷静地看着他，艾妮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说起来，为什么我会恢复回来？照理说那天晚上我就应该已经消失了——唔呃，慢点！”

“唔，那个啊。”埋首咬了咬她的耳垂，斯帕纳眯眼想了想，“因为我们在过去再见了啊。”

“诶？那是什么意思——啊、呃——我说慢点啊！”

-尾声-

意大利一幢破旧的公寓里，十五岁的艾妮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回到自己在二楼的住所，脚底下是红棕色的锈斑。

一整天的工作令她非常疲惫——没有身份的少女要在这种随处都是黑手党的国家找到一份稳定点的工作，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再者，除了这些，她还得尽快找到那个不知是躲藏在了哪里的斯帕纳。

叹息一声，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想起楼下住着的那个杀手，盘算着自己或许可以去威胁他介绍工作给她——这杀手的实力她估计过，也不过是杂碎而已，根本不足为惧。

这么思考着，她掏出钥匙拧开了自己公寓的门。

锈蚀的铁门在拉开时总会发出诡谲的声响，她平静地弯腰脱了鞋，刚要踏进屋里，就察觉到了屋子里摆设的细微变化——警觉地皱紧了眉心，她反手背在腰间，抓紧今天抢来的枪，却在下一秒听到了意想不到的声音：“啊，是艾妮吗？”

身形一僵，她诧异地睁大了湖蓝色的双眼，眸里映着的是金发少年略显狼狈的身影——斯帕纳从拐角探出身子，无辜而又理所当然地冲她粲齿，将夸张的防护镜推到了额前：“好晚啊，艾妮。我好饿。”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镇定地平息了一下错乱的呼吸，艾妮转身把门关上，僵直地立在门前问道。

“唔，怎么说呢。”他抓起塞在口袋里的布巾，把沾上了机械油的手擦干净，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向她，“因为突然有了十年后的记忆，所以过来找你了。”

“十年后的记忆？”挑眉重复，她显然是无法接受这荒诞的说辞。

“唔。”斯帕纳倒是自顾自地点头，又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抹茶口味的棒棒糖递给她，打量了一番她身上脏乱的衣物，“是出去找工作了吗？好脏，我们一起洗个澡吧。”

于是一句话便让棕发少女变了脸色，他赶在她抄起身边的东西扔向自己前，扶住她的双肩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两年的久别，自然是厮杀似的激烈亲吻——艾妮还未反应过来，差点被吻得窒息。

等到唇上的温热褪去后，她感觉到自己被大方地抱住。

她当然不知道，这时斯帕纳的行为已经巧妙地让自己成了这个世界稳定而永恒的存在。

只是少年较两年前已然成熟了一些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艾妮听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