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断剑(47)

人们继续说,他们怎么到朝歌来了?

再向南走是风零渡口,今年的桃花汛实在严重,雍崖是新任的总督,前任就是因为治河不利给免了,其实今年也是天灾人祸,先是江山易主,后又是洪水泛滥,真是,咳,……

李兄,你醉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游,……

我继续吃着东西,看来毓轩面临的困难还是很大的。我在位十年,很多事情所做的仅仅是维持一些平衡而已,如果毓轩不甘心这样,那就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了。

他们正说着,就听见酒楼的下面一阵喧哗,紧接着就有上楼的声音。雍崖很容易认出来,因为我见过他。那时我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是很真切,可再次相遇要认出他也不难。但我确定他不认识我,不说当时他半低着头,就是抬头看我,也不敢细看,再说又是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想不到是我。

我一直看着他,他和鎏苏隐隐有些相象,一样俊美,但少了鎏苏的英气,多了一些书卷气,毕竟没有经历战场的撕杀,英武是炼不出的。

也许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看向我这里,不过我的目光没有和他对上。我是透过他看鎏苏,所以眼睛是没有焦距的,想必他一定看到的是一双空洞的眼睛。

看到他又想到鎏苏,叹了口气,鎏苏,你可还好。

收回了目光,感觉自己吃的差不多了,刚才听到那些人那样讲,我准备去一趟风零渡口那里,看看滔滔的江水,也真正体验一下河山的雄壮。河堤就在那里,所以,那里也是安全的。

收拾东西,叫了声算帐,就站了起来。却意外的看见了雍崖就走到了我身边。他没有穿官袍,仅是一身蓝衫。我没有理他,拿了东西就想走,可被他拦住了。

公子留步。当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说。

我没有停留,我不知道为什么仅我看他一眼就走到了我的身边,但我知道他的出身,和他在一起难保不被认出来。

到了楼梯口还是被他带来的亲兵止住了。

让开。

我知道我这时候这样是很危险的,可多年来的习惯一时间难以矫正。

他们没有动。我继续向前走,那些亲兵已经把刀抽了出来,我的剑外面裹了丝绸,所以没有动。那剑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能轻易动手。

这个时候,雍崖拉住了我。

公子可否楼上一叙。

我不认识你。

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说完不由分说就拉我上了楼。我想甩开他的手,可想想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即使这样也脱不了身。除非我跳出楼外,否则,今天我出不了这里。

到了三楼发现即使是便服,可在场的都是这里各州府的官员。他们都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注视着我们。我这时感觉雍崖的手松了,我甩掉了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各位大人好,今日是雍崖第一次见各位大人。雍崖是受命于畏难之际。我不像各位,熬了这么多年,才戴稳乌纱,所以,我不怕摘乌纱,但我相信各位身家性命都在这里,希望各位可以尽心竭力,共度难关。

好,我言尽于此,现在希望大人们回家准备一下,除了朝歌太守明日随我到风零渡口,其余各位大人回到各自的州县,明日起,我要沿河巡堤。

至于接风宴,能免也就免了吧,等大家过了这阵,我们一起吃庆功宴。

那些人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各自散了,朝歌太守也回去准备,顷刻间,整个三楼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他的亲兵也退了出去。

就摆了一桌菜,有我刚才点的菜,是新做的,另外还有其余别的,也做的很精细。

公子,请原谅我的卤莽,不过见公子一面,真想和公子交个朋友。坐。

我已经吃饱了。

公子,刚才你一直在看我,虽然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目光没有注视我,可这之前你一直在看着我,这是武人的知觉。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只是错觉。

说完我想下楼。

留步。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的胆子不小,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个性。我希望可以和你成为朋友。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原来不是这样多话的人,可见到你就忍不住想说。

真的不再来点,这里的菜不错。

你真会自说自话。我突然笑了。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其实你应该经常笑的。

我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酒,来点吗?

不,我从不饮酒。

那可惜了,看你的样子还是喝一些比较有诱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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