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愉快地笑了起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没关系，我先让你欠着。”说完，他扬声道：“埃德温，解除预警一号。”

卡琳看着托尼的笑容，她心中却如遭遇风暴的大海，正掀起万丈波澜。

门外的钢板缓缓地落回到地下。

卡琳看了一眼托尼后，快步走了出去，刚出停机库，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她裹紧了外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从普林斯顿出来的时候，还有阳光，而到了纽约，这里的温度比普林斯顿要低许多，而且天一直阴沉沉的，仿佛即将迎来一场大雨，她快步朝着娜塔莎安排给她的临时宿舍走去。

不过，卡琳不知道的是，其实并不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同，让纽约和普林斯顿有了截然不同的天气，事实上一股来自于西伯利亚的寒流席卷了整个纽约，在历经了一整个下午的大风降温，灰霾的天空终于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

到了晚上，整个基地都已经被白皑皑的雪覆盖，而那雪还在继续……

深夜，卡琳抱着手站在临时宿舍的窗前，看着夜色中的鹅毛大雪，想起在停机库时和娜塔莎的对话。

娜塔莎看着卡琳安抚着大象查理，轻轻地说道：“不用担心，在这里你很安全。”

卡琳转头看了娜塔莎一眼，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事想问你。”

“关于托尼吗？”卡琳问道。

“显而易见，不是吗？”娜塔莎笑了。

卡琳抬眼看着大象查理，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说：“你想问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娜塔莎看着卡琳，“托尼变身的地点，以及……他变身的对象，都在你身边。”

卡琳停下抚摸查理的手，转头回视娜塔莎说道：“是的，我曾经想过会是什么影响了托尼，或许是我那里有什么……就像托尼说的奇怪的东西，但是，他在我那里检查了所有的东西，我是指那些来自于我祖父的遗物。”

娜塔莎抱手看着卡琳，意外地说道：“他已经检查你那里的家具？那么，结果呢？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想想也是，如果发现了什么，托尼一定会和他们联系的。

卡琳点点头，说：“一无所获。”她停顿了一下，“托尼这样频繁的变身成为爱德华或者杰克，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会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卡琳。”娜塔莎注视着卡琳，“托尼变成动物之后接触的人，只有你，也只有你了解他变身时的状态。”

卡琳沉默了许久，迟疑地说：“我也不是非常确定，在他成为爱德华或者杰克的时候，如果你不仔细分辨，可能……不太认得出来，他的性格……抱歉，我不是非常了解他，但总觉得他……的言行正在被爱德华和杰克影响。”

娜塔莎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喃喃：“玛丽说得很对，频繁的变身，他有可能，不，正在被附身的身体同化。”

“同化？有那么严重吗？”卡琳吃惊地看着娜塔莎。

“这还并不是非常严重。”娜塔莎回忆起玛丽说的，“这种同化不可逆转，最严重的情况不可预知，但总得来说，对托尼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卡琳迟疑了一下，“如果能够找到……他定点附身在我家爱德华和杰克身上的原因，是不是就可以阻止他被同化？”

娜塔莎看着卡琳，说道：“你似乎知道是什么影响了托尼？”

“不，我不确定……”卡琳叹了一口气，“关于我祖父的遗物，托尼有一样东西没有检查，我……很担心会是……”

“那是什么？”娜塔莎问道。

卡琳咬唇，不语。

娜塔莎看出卡琳的为难，伸手轻轻地扶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如果这对你来说很难，那就不用告诉我了。”

“是一枚指环。”卡琳看着娜塔莎低低地说道：“那曾经也属于我的祖父，我拒绝了托尼检查它，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好像太自私了。”

娜塔莎露出了然的目光，说道：“你担心它就是影响托尼的东西。”

卡琳点头，露出一抹苦笑，说：“抱歉，我……”

娜塔莎轻轻捏了捏卡琳的肩头，说：“那是你的东西，你有权选择要不要让托尼或者班纳检查它，当然，我希望你可以把指环拿出来让我们检查后，确定是不是它决定了托尼的变身对象。”

卡琳没有说话，转头看着不安的查理。

……

卡琳想到这里，默默地从衣领里将那项链撩出来，低头看着吊在项链上的那枚指环，良久，默默地将它捏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