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我了。

这点认知，叫乔一帆忍不住咧开嘴：“啊……是我。”

“你好啊，我的小邻居。”

这次脸上除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再无他物的男人眨眨眼，伸出自己的手。

“你好，我是乔一帆。”

很高兴见到你……邻居。

乔一帆心跳得很快，但他没敢说出“我的邻居”这几个字——“我的”这个词，他想都没敢想。

三

“小乔很恋家嘛。”

再次于周末见到乔一帆后，叶修说。

已经不再是高中生的乔一帆低着头：“啊……因为大学离得比较近，每周回来也没什么不方便。”

并不是恋家啊……

我每周末都回来，宁愿在家里完成功课不参加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的社团，只是因为想要见到你。

乔一帆咬着下唇，在视线触及到叶修脸上那抹无谓的微笑时，又迅速地松开。

即便已经认识了好几年，他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了解了他的生活习惯，却依旧觉得离他好远好远。

而乔一帆是那么想要追上他。

四

乔一帆常常想起高三的时光。

因为高三那年，不住校的乔一帆总是上晚自习上到很晚才回家。

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在楼道里看见正好出门或者准备回家的叶修。

每晚固定的相遇，就像是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火，照亮了乔一帆的一整颗心。

叶修还送过乔一帆礼物。

乔一帆生日那天叶修只是在相遇时道了声“生日快乐”——毕竟那会他们还不熟——但已经足够乔一帆乐上一整天了；等到那年的圣诞节，叶修给了乔一帆一个黑色的纸袋。

回到家好一会才找回自己意识的乔一帆抖着手拆开叶修的礼物，然后……然后他就觉得果然是叶修的风格——出人意表极了。

——礼物是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乔一帆最薄弱的科目。

高考后乔一帆卖了所有的参考书，唯独留下了那一本。

他都舍不得在上面写字的那一本。

五

乔一帆想过告白来着。

但他决定和叶修告白那天，出了点意外。

“我可是被你包养的，怎么敢不听你的话呢？”

敲了叶修家门没把人敲出来索性跑到楼底等人的乔一帆，听见叶修举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这么说。

然后叶修好像看见了乔一帆，很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好巧。”

乔一帆拼命挤出微笑和叶修打招呼。

对方回以微笑。

那会的乔一帆哪还记得告白呢？

包/养包/养包/养……他脑子里都是叶修略带笑意说出的这句话。

第一个跳出的想法就是不可能。

叶修怎么可能是能接受包/养的那种人？！

谁配得上包/养叶修啊！

但紧接着，乔一帆就想起他与叶修的初见。

那种地点，那种打扮……

还有叶修一贯淡定又坦然的性格。

……总觉得，如果是叶修的话，真的是能坦率面对“包/养”这件事的人啊。

所以，如果这是真的？

乔一帆挫败地捂住脑袋。

……就算是真的，他也没法停止喜欢叶修。

可是乔一帆还是个学生——就算已经是大学生，也没有太多进项。

他连自己的生活都负担不了，怎么去介入另一个人的生活？

乔一帆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了一晚上，最后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贸贸然告白。

六

“叶、叶修，我……我喜欢你！”

乔一帆把自己的所有的□□朝叶修推了推，有些结巴地说。

叶修拿起一张卡，嘴边是奇怪的笑意：“告白？拿□□告白是什么意思？”

“我……”

乔一帆看着叶修专注的眼，有那么一瞬，差点不能继续说下去。

他有点怕自己说的话伤害到眼前人。

“我养你！”

“我、我是说……虽然我现在赚的钱还不是很多，但足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了！和我在一起吧！”

叶修：“……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我觉得我不需要你养吧？”

乔一帆的心沉了下去。

可他还是想拼一把。

“我会赚更多钱的！”

他怕叶修不信般，开始在对方面前讲述自己的职业计划和主业以及兼职的收入。

“真的，不管现在那个家伙给了你多少，我保证我以后会给得更多！”

叶修无力地摆摆手：“小乔你等会。”

“你觉得……我是被包/养了？”

乔一帆涨红了脸——好吧自从开始这段对话他的脸就一直属于过度红的状态——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泄露了一切。

“呵。”

叶修眯起眼睛：“是什么让你以为，有人能包/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