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梳头娘(115)

小臂上烫了起来,她睁开眼眸,撩起袖子,便看到那里浮现出了三日月的刀纹。

只有三日月宗近的刀纹,没有压切长谷部的刀纹。

阿定的心微微一滞。

她知道,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欺骗了。

压切长谷部听到衣料摩挲的声响,垂头疑惑地望向她。入目的一幕,却令他的血液瞬时沸腾鼓噪起来——

主君的小臂上,出现了惩罚心动的三日月刀纹。

这意味着什么,无需言说。

压切长谷部扣住了她的手腕,呼吸悄然粗重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猎物的苍鹰一般,视线紧紧锁着她小臂上泛红的肌肤。

“主君,不解释一下吗?”他的声音满是兴奋与愉悦,手扣得极紧,抓的女子肌肤生疼。

阿定却陡然别过头去,身体微颤着,像是一株渺小的菟丝草。她不肯回答,只是拼命摇了摇头,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她又如何敌得过压切长谷部的力气。

长谷部用双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来。主君的双眼泛着泪意,面庞上满溢着羞耻,像是被人发现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对我心动了——是吗?”压切长谷部说着。

虽然是反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阿定的眼泪滚落下来,却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声狠狠地摇了头。

好半晌,她才带着哭腔开口:“我不敢对您这样的人生出非分的念头……”

压切长谷部松开了她的手,将她搂入怀中。

禁锢的力度,几乎要令她无法呼吸。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透着极端的愉悦,“您对我的信赖,真是一件最好的礼物。我会暂时地解除与你的契约,这样,三日月宗近就会更信服您。不过……在一切都结束后,您要和我重新结下契约。”

疯狂的愉快感涌上了他的心间。

他不在乎主君是什么时候心动的,也不在乎心动的契机是什么。

刀纹是不会欺骗他的,总之,主君对他心动了。

“真的可以吗……?”她询问。

“嗯。”压切长谷部从唇间逸出满意的叹息,“可以。”

于是,阿定从压切长谷部那里拿回了自己的名字。

***

数日后。

“三日月。最近有些不好的事情啊。”

正在翻阅着卷宗的三日月宗近,被压切长谷部如是唤住了。

满是藏书的矮柜,散发着青墨与脆弱纸张陈旧的气息。圆窗被遮上了,确保阳光分毫不能漏入,室内的光源只有跳跃的烛火。

三日月将书籍放回柜上,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压切长谷部将身前的主君,往前又推了一步,声音之中有着一分凝重:“刚才,主君忽然问我,‘我叫做什么呢?’”

噼啪一声响,是烛火轻轻一跳。

三日月宗近的面色,在烛火显出了几分冷凝。

继而,他蹙低眉心,问道:“真的吗?”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拿来玩笑。”压切长谷部却嗤笑了一声,“三日月,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

三日月宗近垂下了手,神色微滞。

他当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作为交出名字的、可能的副作用,主君很有可能开始遗忘自己的存在了。长此以往,她最终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剩下。

他可不想见到这种事情。

但是,他却不会轻易地相信心思叵测的压切长谷部。

这种事情太少见了,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许主君只是在闹着玩儿呢?”三日月重新淡淡地笑了起来,“还是让我来照料主君一段时间吧。兴许过一两日,主君就会重新记起她叫做什么了。”

压切长谷部微怒,道:“这可不是玩笑!我已经解除了主君的契约了!你也快一点吧,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怔了一下。

压切长谷部对主君有多大的执念和贪心,他从来都是知道的。连压切长谷部都解除了契约,可见压切长谷部没有说谎,主君的状况是真的很糟糕。

但是,三日月只是侧过身去,这样说道:“先让我来观察一阵子吧。”

压切长谷部无法,只能交出了阿定。

年轻的主君畏惧而惶恐地走到了三日月的面前,抬头仰视这完美的付丧神。

“请务必记得,您是我们的主君。”三日月低下头来,用面颊磨蹭了一下她的耳畔,声音温柔无比,“……也是,属于我这个老头子的小姑娘。”

生活照旧。

三日月宗近体贴细心地照料着阿定的起居,日子竟然平静温和地不可思议,如同缓缓流淌的河水一般。晨间的她会赖床,三日月便去三番两次地催促她起身;上午学习,午后则捧着茶点坐在走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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