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梳头娘(19)

“听闻主君受伤了,她来过你这里了吗?”一期询问。

一期低垂眼帘,眸光落到了自己置于膝上的手背处:“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

药研沉默了。

***

前日,兄长一期一振来找他。

“是药研的话,一定会有机会见到主君吧?”温柔的兄长露出微微犹豫的神色,以恳请的语气道,“如果主君来见你了,能不能代我传一句话?——太刀一期一振,想要见见她。”

那时,药研点头应下了。

***

而此时此刻,药研注视着面前的兄长,只能保持着沉默。

兄长是吉光唯一的太刀之作,是被称作“一生一振”的宝物。与其他短刀兄弟相比,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即便是在本丸之中,一期哥也是最为不同的。

所有的刀剑,都或多或少地染上了暗堕的气息,暗藏私心。

只有初初到来的一期哥,完美光耀得令人几乎要避开视线。

“我……”药研抬起眼帘,注视着面前俊美的兄长,口形微微变幻。

“说了吗?”一期微微一笑,温柔的笑颜令人如置春风。

药研的手微微攥紧了。

一期哥是他最敬爱的兄长。

是最敬爱的兄长。

是不应该违背的,应该给予信任的兄长。

是最亲密的人。

可一期哥……

没有被染上暗堕的气息,已经与自己不一样了。

“……抱歉,我没有见到主君。”药研的眸光下落,“听说只是被草割伤了手指,不需要我特地来处理。”

说完,他的目光便移开了。

一期一振没有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药研久久低着头,牙关咬得极紧。

他对自己说:啊。我可真是个令人鄙薄之徒。

第10章 失职

阿定今日的任务,是学习所谓“历史”。

对于阿定来说,“历史”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抽象了。她的世界仅限于乡下的那方小院子里,三日月提起的什么“卑弥呼女王”、“圣德太子”、“摄关”之类的词,都令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乡下的侍女,能知道些鬼神之说和将军的姓氏,就已经算是博学多识了。

三日月见她一副苦手的样子,便取来一本册子,说:“如果实在苦手的话,不妨先了解一下本丸之中的各位。……主君不必太过紧张,这些历史只是说来消遣无聊罢了,没必要记住。”

三日月说的是实话。

这个本丸并不需要主君,他教导阿定学习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顺带逗弄一下她罢了。大字都不识得几个的乡下梳头娘,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担当起守护历史的任务?

阿定翻开名册,见到其上有许多名字。她已学了不少字,零零散散地也能认出些来——譬如“三日月宗近”、“加州清光”、“笑面”、“虎”。

“是大家的名字呢。”阿定翻着名册,一副新奇的样子。

她低下头,乌黑的发丝从颈上滑下,露出一截莹白的肌肤。三日月的目光垂落下来,掠过她的后颈,却惊觉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淡淡的红色,似乎是一片将要退尽的淤痕。

三日月微蹙起了眉。他倾身向前,用手指撩起那缕发丝,以便自己看得更确切一些。

没错了……

这是不知道哪一位留在主君身上的吻痕。

“三日月殿在看什么呢?”阿定一动也不敢动,“很痒啊。”

“主君照过镜子吗?”三日月的语气微妙了起来,“脖子上有不得了的东西呢。”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了往日的温和。阿定从来只见过三日月温柔的模样,此时他改变了语气,阿定不由有些忐忑:“还、还没有……怎么了?”

说罢,她紧张地捧过一面镜子。不知以什么材质所制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她的模样,也使得脖子上的吻痕显露无疑。

阿定看到这个痕迹的第一眼,就清楚地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阿定嗫嚅着,面色苍白,“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日月不说话,只是将镜子反扣在了桌面上。

他的心底很不愉快。

属于自己的囊中之物,被别人用脏手偷偷地碰过了,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的。

他每天来教导阿定,这就像是饲弄着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是一种消遣,也是为了将来享受她的时候更为愉快一些。

可是现在却有人提前动手了,真是令人不快。

他提起了阿定的衣领,使其将吻痕遮盖住,淡淡开口:“这是加州清光的失职,他已经不能作为主君的近侍了。”

“等、等等!”阿定小声争辩道,“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事情,加州大人又如何得知呢?这并不是加州的过错吧……啊,也许,也许只是被虫子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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