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赌气。

——他生气了，他不高兴，他表现出来了。

兰斯简直要笑出来。这真是难得，一个看不懂别人心情的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无师自通，是啊，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人类的心里“爱”这种东西是多么神奇，千万不能忘记，就是这样。一直被别人说成是温和有礼的、犀利直接的斯托克先生，现在终于可以慢慢收网了。

“你不高兴了。”他说，谢尔顿的表情就写着“废话”两个字，看起来又自满又高高在上的，但是兰斯却只觉得自己从心脏里柔软起来。

“我为什么要高兴，人类就是因为无缘无故的高兴才会消耗那么多能量……”死鸭子嘴硬——并且还不觉得自己是在逞强的库珀先生摇摇头说，恰到好处的耸耸鼻子，让对面的人感受到自己的鄙夷，这个世界上无缘无故高兴的“低级人类”太多了，斯托克先生现在也算是其中一个，在他的心里。

当然斯托克先生并不是什么低级人类。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一个人高兴，应该带着你一起。”兰斯低低的笑出声，男低音从胸腔里压出来，显得莫名性感，很好听。他把身体向前倾，脑袋凑到谢尔顿的脸前，两个人的脸庞只有一厘米那么近，不，可能会更近一点。

“……干什么？”谢尔顿盯着面前的人脸，感觉两人的的气息在之间兑换，热热的鼻息喷在对方的脸上，有点尴尬，但是又不让人烦闷。他看到兰斯浅颜色的温暖的眼睛，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温暖了，邀请的、亲密的意味。

兰斯又向前伸了伸，趁着谢尔顿嘴巴张开的时候，把他的下唇含到唇齿之间。

轻柔的，甜蜜的一个吻，当然人设在那里，谢尔顿只能感受到一般美好的滋味，同样由于人设问题这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没有感受过太多这种身体上的交流，所以给他的震撼反而比普通人更加厉害。嘴唇之后是更加柔软的口腔内的部分，还有坚硬的牙齿，唾液相互交流的同时带来一些信息素，这和人的智商关系不大，只要身体没问题的人都会被这种信息素迷惑。

兰斯小心的带着他移到沙发上，好能防止桌子上没吃完的饭菜被弄掉下来。在这同时两个人的身体也更加接近。其实肌肤相亲之前也有，而且做得更加彻底，只不过感情和身体的交流来讲，这还是第一次。

首先是肺活量不好的人撑不住了，虽然嘴被堵住好歹还能呼吸，但是不通畅，兰斯这个日常生活中有锻炼的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怜库珀先生一介书生马上就要翻白眼。

“真丑。”兰斯趴在谢尔顿的身上，笑着说。谢尔顿被压得不轻，手脚又没什么力气也推不开，或者说有力气也不想推开，他气喘吁吁的调整呼吸，好半天才从那种轻柔温暖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挑着眉毛，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库珀先生问道。

兰斯用手耙了耙他的头发，很短，是深褐色的，喂喂蜷曲：“你猜猜我是什么意思？”

谢尔顿不自在的“哼”的嗤出一声：“你是同性恋，变态。”

两个男性的身体在沙发上显得很挤，而且两个人都是高个子，长手长脚的快要放不开，趴在上面的男人还要小心不能掉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然后抱着有点不满意的库珀先生坐起来：“但是我们是一样的。”

“不，我以后要有一个十分聪明的继承人。”

“你忘了有代孕机构？”

“但是那样不能搞清楚母亲方面的基因，我是不同意的。”

“没关系，”兰斯好脾气的看着他，明明凶残起来是个鲨鱼一样的男人，现在却显得又温柔又和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总是能找到，而且我相信你能搞出来一个完美的机器人。”

“那真是没办法了——”谢尔顿嘟嘟哝哝的说，明明之前就算是上·床也没什么感觉的，现在却突然有点不想看到室友微笑的脸：“现在科学条件上，人工智能还没有成功的研究出来呢，你是要我等多久啊？”

“那就不等了，”兰斯做出不高兴的表情：“我们继续分居？就像之前那样？”

谢尔顿斩钉截铁的说，不要。

所以无论是多么不正常的人类，在确定了互相喜欢互相爱慕——这个词听起来好奇怪——的心情之后都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腻歪，尤其兰斯是个能够把别人感情挖掘出来的优秀的心理医生，这样看来谢尔顿有希望成为正常人，库珀夫人完全可以高兴的回去跳个舞。

但是她高兴不起来，谢尔顿以为母亲是“默认”了他的情况，但其实库珀夫人是受打击太大说不出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