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根不语。

张起灵也没再说话，就在他身后安静的站着。整间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铅笔划在纸上的声音。

时间好像过了亿万年那么长，身后的张起灵终于有了动作。

他上前半步，倾身从后面松松的环住了关根。

关根身体一僵，笔尖啪的折断。

“张爷这是什么意思？”关根捏着笔的手十分用力，骨节泛白，像是要将笔生生捏断。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嘶哑又干涩，“……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还杀人做什么？”关根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间对方交叠的手。

“吴邪。”

张起灵松开手，走到关根身侧半跪下，抬眼看着他，道：“对不起。”

关根没动。

“……原谅我。”没得到任何回应，张起灵的语气越发艰涩，“吴邪你看看我。”

“只要你能原谅我，以后都听你的。”张起灵闭了闭眼，他是真的怕关根就这样再也不理他，这个世界没人在乎他，别人眼里他是哑巴张，是张家族长，他们在乎的只是他对他们有没有用，能不能给他带来利益，但关根不一样。

关根会在乎他受不受伤，疼不疼。

以前的日子太冷，他不想再过了。

他也是人，他也有向往光明的权利不是吗？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张起灵道。

听完这句话，关根终于动了。

他捏住张起灵的下巴，低头看他，脸上是在笑着，但那笑意不达眼底。“你记得上次我说什么了吗？”

那次还是在去墓里之前，那时候两人的关系算是心照不宣，就差本垒上了，两人住一间屋子，倒算是缠绵。

有一天晚上关根做了梦，梦见张起灵走了，一步堕入了悬崖，他后来找的时候就只见了森森白骨。

那个梦，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太真实了，他怎么挣扎也没法从梦里逃出来。

后来张起灵拍他的肩膀，他一下子就从梦里惊醒了，缓了两秒之后猛的捏住张起灵的脖颈，在他耳边说：

你要是再敢走，我就把你腿打断。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张起灵一顿。

随即起身，手伸到背后，猛的一把拔出了黑金古刀，刀尖冲着自己，把刀递过去。

“好。”

关根眼睛盯着伸过来的古刀，像是要把刀盯出来一个窟窿。

一言不合就拔刀，实在太硬气了。

关根没接。

张起灵敛着眸子，把手缩了回来，寒刃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弧度，就往他的腿上砸去。

虽然用的是刀背，但这一下子下去，不说折，直接废了都有可能。

关根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立刻托住了刀背。

幸好是刀背，要不半个手掌都得掉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好受，对于黑金古刀，他虽然能拿的起来，但是这么挥下来的刀，重量加上惯性。也让关根的胳膊震的麻了一下。

不仅麻了一下，简直觉得胳膊都要断了。

“吴邪！没事吧？”

关根甩了甩胳膊，怒气毫无征兆的爆发，揪住张起灵的衣领，一拳对着脸打过去。

张起灵身体反射性的想躲，但是他克制住了，甚至在拳头过来的时候，稍稍凑过去了一点。

拳头和脸相贴，发出啪的一声，张起灵没站稳，往回退了两步。

关根这一拳头没留力，张起灵再抬头时，脸上红肿了一大块，嘴角还渗血血。

张起灵又走回来，站在原来的位置，漆黑的眼睛盯着关根，好像什么情绪都有，又好像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关根拒绝同他对视，一脚踹在张起灵身上，张起灵闷哼一声，直接倒在床上，关根俯身压上去，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喘不过气，脸色逐渐变得涨红，一手扯着他的衬衫，扯掉了两个扣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一道道纱布从衣服底下露出来，殷殷点点的，透着血迹。

张起灵很平静，一动不动，一点也不挣扎，可以说的上是顺从。

关根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同时放开了禁锢着他脖子的手。

骤然得到空气，张起灵第一个动作便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吴邪。”

张起灵的力气真是他修炼多长时间也赶不上的大，上半身几乎动不了，只能奋力挣扎着。

“张起灵你他妈的抽什么风呢！”关根大骂。

“吴邪……”张起灵没什么别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搂着他，轻声喃着对方的名字。

挣扎了半天，一点儿成效都没有，关根深吸了口气，克制道：“你先放开我。”

张起灵手臂放松了些，关根从他身上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还没等再说什么，张起灵便再一次搂住他这次搂的是脑袋，将他的脑袋扣住往下压，直到……四片薄唇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