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两步，香克斯此时似乎也从迷糊的状态里清醒，把手从揉的泛红的眼眶上拿下来，“有的吧？总之我没见过蝙蝠侠去过其他城市，他似乎就盘踞在哥谭？”

“哦——”江越年长长的感叹一声，声音里不怀好意的意味满满，“这么说超人的地盘就是大都会？”

香克斯想了想，“对的吧，他好像在大都会出现频率挺高的。”

“是吧？我觉得他在星球日报出场的频率也太高了。”江越年拿起克拉克放在洗手池旁的记者证，上面“星球日报”四个大字分外显眼，他好像只是随手拿起来看看，很快就放下了，“你说要是超人来哥谭，蝙蝠侠会怎么做？”

香克斯没注意他的举动，他很认真的思考，每个男孩心中都有英雄情结，而现实中存在的英雄就是他们的憧憬和梦想，大多数人都喜欢太阳般闪耀又明亮的超人，可哥谭市民内心无比崇敬的却是那个暗夜中的守护哥谭的黑暗骑士，他们可知道这个大蝙蝠的地盘意识有多么可怕。

“大概会把他赶出去吧？”香克斯耸耸肩，“‘滚出我的哥谭’这样，我记得当初有个绿箭侠追查黑手党来到哥谭，迎面就被蝙蝠镖糊了一脸来着。”

克拉克没忍住抖了抖，险些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用领带把自己勒死的超级英雄。

江越年意味深长的笑了。

他的视线像是有意又游离着像是无意，在空中缓缓、缓缓地飘向克拉克，在胸前转了个圈，范围正好是那个倒三角“S”标志的轮廓，然后又毫不留意的抬上去，似笑非笑的撞进克拉克波涛汹涌的眼眸中。

克拉克：他是不是知道了？他知道了对吧？他为什么不说？

从某种意义上讲，身为人间之神的超人，有着赤子般金光闪闪的心。

或许这么讲有点含蓄委婉，说直白点，所谓的赤子之心，指的是人心地善良纯洁无暇......但这“赤子”二字，说的就是小孩子罢了。

此刻的克拉克充分的诠释了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的胸腔里忐忑不安，却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尽管他是个英雄，但这个身份让人知晓就是一件错事。

没想到江越年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他的心跟着高举的那个片段停留在半空，不上不下，悬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个男人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揭过。

“不是还要去布鲁斯韦恩家吗？”江越年走出洗漱间，“走吧，我们跟你一起。”

天色还早真的不是江越年的主观印象。

鱼肚白才被灿橘色勾勒出边缘，哥谭的清晨刚刚复苏，人们行色匆匆的走在上班的路上。

江越年和克拉克逆着人群行走，香克斯紧紧贴着江越年的后背，他们像是逆流而上的鱼。

谁叫布鲁斯韦恩住在和商业区正好相反的方向呢？

早晨他们没选择骑摩托车，小红虽好，但是上面有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打算穿过这条街，在下个路口搭辆出租车。

别问他们为什么不在宾馆门口搭，堵车的心塞你想象不到。

“早晨好，江先生，肯特先生，还有这位......”

开门的是阿尔弗雷德，看到熟悉的江越年，还有早有过预约的克拉克，老管家礼仪周到的将三位迎进大门，语气温柔又周到，让人心生好感。

他慈爱的目光看向唯一一个不在韦恩家邀请名单上的红发男孩，看的某位小鬼一阵脸红，支支吾吾的曝出自己的名字：“叫我杰......”

“香克斯。”江越年自然的回答，无视身后一瞬间复杂的目光，“叫他香克斯就好。”

“......香克斯先生。”管家躬了躬身，完全不在意这个名字不符合英文起名基本法，道：“里面请，可能需要稍候片刻，老爷此刻还在用餐。”

直到太阳从洒满韦恩家前门的绿色草地，穿着西装的布鲁斯还姗姗而来。

他一点也没刚睡醒的模样，西装笔挺，黑色的头发被精心的笼在头顶，锋利的眉尾微微放松，画出一个暧昧的弧度，那双英俊的眼眸似乎含着款款深情，也难怪他顶着这么一个花花公子的称号，却还有女人前赴后继的扑来，除了他那韦恩集团继承人的名头，江越年猜测就冲着他这一眼视你为世间唯一的眼神，也会有人为了他赴汤蹈火。

不过身边的克拉克显然没想那么多，他一路上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差点忘带手机和录音笔这样的操作就不说了，下车时险些被门框绊倒，让江越年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家伙真的是超人？？？

明显，太明显了，江越年能肯定面前这个人就是超人，他没想到自己在报道里看到的那个强大自信的超人，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居然是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