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堪用的工具而非新奇的玩具。

黄少天还是乐此不疲地尝试以各种方式操作家里的量产机器以完成家务，喻文州有时会产生其实他在玩某种游戏的错觉，就像是那个会打荣耀的黄少天。

但是黄少天打荣耀的天赋还是比做家事高得多，多到因念书而在外地住宿卢瀚文放假回家时，刚打开家门的第一反应是后退几步看看外头的门牌，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瀚文瀚文你回来了！」黄少天热情地招呼着，送上一杯冰红茶给他。「喝喝看我泡的红茶，是我研发出的黄金比例！大家都说赞不绝口说很好喝喝了就舍不得走嘿嘿嘿不过他们可不能住在这里文州你说是吧？」

喻文州从报纸中抬起头来，笑了笑。「是啊，我可不想和他们分享你。」

卢瀚文讶异地抬抬眉毛，以眼神询问喻文州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有所进展，却得到一个无奈的笑容。

与此同时，黄少天正欢快地答道：「人家来者是客啊什么分享不分享的，就算我的红茶举世无双天下第一文州你也不能这么小气嘛！」

卢瀚文尝了一口，忍不住找了个镜头的死角露出扭曲的表情。太甜了啊啊啊啊啊！黄少的黄金比例是糖和水一比一吗！

「如何如何很好喝吧瀚文！」黄少天兴奋地询问感想。

卢瀚文从眼角余光看见喻文州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还眨了眨眼。他还注意到，放在队长手边的那杯红茶只剩下半杯。

「……好喝！举世无双！天下第一！」大好青年昧着良心对这杯足以甜死蚂蚁的红茶表示赞赏。

「我就说嘛我果然是个天才哈哈哈哈！」黄少天得意地大笑，那个圆滚滚的家务机器人愉快地原地转着圈。

「咦？黄少现在用这个身体啊？」卢瀚文蹲在家务机器人身边，笑着戳了戳那颗脑袋。

「毕竟没有身体不方便啊！可以遥控就暂时先用着了反正除了笨了一点还是过得去的。」黄少天答道，然后又操控着机器人往哔哔作响的洗衣机跑去。

卢瀚文和喻文州对视了一眼，最后他还是开口道：「黄少……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知道这会让黄少天听见，但是卢瀚文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事实就是如此，黄少还是黄少就够了。

喻文州先是一楞，他没有预料到卢瀚文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出口，随即又笑了笑。「嗯。」

现在的黄少天更单纯直接一点，不再是以前那个全身上下都是秘密的仿生人。喻文州会忍不住想象，在遇见他之前的黄少天就是这个样子吗？

或者该说，他会忍不住想象，那个黄少天之所以会成为他所认识的黄少天，是因为经历了哪些事情，认识了哪些人，有什么样的生活经验？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准备比照办理再养成一个一模一样的黄少天，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原本的那个黄少天身份特殊。

他只是忍不住会想象。

「队长，我收到唐氏的邀请了，他们愿意在我毕业后提供一份工作。」卢瀚文用吸管搅拌着那杯严格来说是糖水的红茶，冰块碰撞玻璃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离家有点远，但是机会难得，我想试试看。」

唐氏是目前拥有最顶尖仿生人技术的公司，喻文州明白卢瀚文没有说出口的意思。「瀚文……」

「总不能让黄少就这样下去嘛，他还答应要和我PK的。」青年对他眨了眨右眼，显得很是俏皮。

「谢谢。」最后，喻文州只能这么说。

「黄少黄少，」卢瀚文稍微提高了音量，「你喜欢怎么样的身体啊？」

扬声器里先是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噪音，然后才是黄少天的声音：「身体这种东西你们喜欢就好了，要整天看着的人也不是我啊。不过我喜欢高一点的不要太矮不然连洗衣机里的衣服都拿不出来，然后轻巧一点的不要跌倒都爬不起来，最好有正常的手脚不最好可以像人类一样……可以的话，那种褐色的头发也不错。」

「黄少是说像之前一样吗？」卢瀚文指指照片，「黄少以前的身体很优秀喔，手速比一般人类都快！身体协调性很好动作也很灵巧，就连外貌都做得栩栩如生，各种细节都很完美，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你身上有破损，我们一定不会发现你是仿生人。」

所以，喻文州才会喜欢上一具机器吗？因为它很不像机器？黄少天看着把衣服折得歪七扭八的家务机器人，忍不住分神想着。

他该上哪找一具这样的身体呢？

「黄少？」久久未获响应，卢瀚文忍不住出声询问。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尽管卢瀚文长期和比自己年长的同侪相处，性格比一般青少年成熟，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孩子，有时发言还是会有些欠缺考虑，尤其是谈及自己喜欢的事物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