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Part 15

1350年10月。

克莱恩神情凝重地站在凸肚窗前。伦纳德离开前说贝克兰德最近会不太平，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战争就这样突然地爆发了。

他明白，即使伦纳德来自未来，对这场战争也是无能为力，推动这场战争背后的力量，远远不是他一个序列2的天使所能撼动的。

他可以想象，如果没有伦纳德阻止那场“贝克兰德大雾霾”，将有多少无辜的人失去生命。可是他们之后又该如何面对战争期间的粮食短缺？在上层的博弈之中，他们的生命依然犹如秸秆。

虽然无法阻止这场战争，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那个推动着，制造着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最大凶手，将在层层尸骸堆积的台阶上，一步步登临神座，接受欢呼，摆脱衰老！

回到贝克兰德，克莱恩联系上了“神秘女王”贝尔纳黛，开始计划阻止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

周一的塔罗会，伦纳德果然请假了，不过请假的时候他附带了一句：“如果‘月亮’询问如何处理敌对势力的神职人员，他的属下鲍勃会带队去提供保护性关押。”

克莱恩开始加快“诡法师”魔药的消化进度，从一切可能的地方获取情报，联络所有可以联络的帮手。在“魔术师”小姐佛尔斯·沃尔的不懈努力，和天使恶灵梅迪奇的“帮助”下，终于，他的“诡法师”魔药彻底消化了。在狂暴海的一座贫瘠无人的岛屿上，他正式晋升成为了“古代学者”。

接下来，克莱恩通过“魔女”特莉丝得到的情报，开始收集到打开陵寝的二十二条途径的非凡者血液，这一切准备完毕，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克莱恩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通过深红星辰向伦纳德发送了一条讯息：“关于阻止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有什么是我现在可以知道的吗？”

过了一会，伦纳德的祈祷声通过深红星辰传了回来：“开始行动前，请务必去见“正义”奥黛丽·霍尔小姐一面。”

去见“正义”小姐？是有什么东西要通过“正义”小姐转交给自己，还是需要“正义”小姐对我提前做一些心理暗示？克莱恩猜测是后者。至于为什么要去，克莱恩强行控制住了自己不去想，就像和因斯·赞格威尔对战的那天一样，把自己当做一个密偶，停止思考。

如果是原本世界线的伦纳德，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这样的建议，也就是说他的建议与未来有关。他牢记着伦纳德的忠告，努力让自己当做未来记忆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约好了时间地点，很快他就变成格尔曼·斯帕罗的样子，来到了“正义”奥黛丽·霍尔面前。然后他忽然注意到，奥黛丽的表情似乎有些忧虑，有些不忍。见到他的身影浮现出来，奥黛丽立刻收敛了表情走到他面前，引着他来到一间会客室，并让苏茜去看好了门。

他和奥黛丽面对面坐下，奥黛丽用宝石般璀璨的翠绿色双瞳注视着他，认真地说道：“‘世界’先生，‘星星’先生不久前委托我对你进行一次催眠。我们的层次相差太多，所以你要信任我，不要排斥我的催眠。”

“好。”克莱恩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看到奥黛丽的双眼逐渐变得深邃，好像能吸取人的灵魂，缥缈的声音从她的喉中流淌而出：

“虽然我说的话很难以置信，但是你会相信我。”

“你会毫无抵抗地相信我。”

“‘世界’先生，你不认识伦纳德·米切尔这个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不认识伦纳德·米切尔这个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你不认识伦纳德·米切尔这个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请传送回你来之前的位置，你今天没有见过我，回去后你也不会发现任何异常，不会怀疑记忆缺失的部分。”

催眠结束，奥黛丽望着传送离去的“世界”，失神了许久。

过了一会，金毛大狗苏茜走到了她面前，开口问道：“奥黛丽，你似乎很不开心。”

深深呼出一口气，奥黛丽的声音有些颤抖：“催眠……真的是一种恐怖的能力，它无声无息间就能把人与人之间重要的联系割裂。”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帮忙催眠呢？”

奥黛丽想了想，回答道：“有些时候，为了完成更重要的事，需要短暂的残忍。”

苏茜歪了歪头，说道：“人类真的很难理解，还好我只是一只狗。”

奥黛丽揉了揉她的脑袋，努力笑了笑，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

南大陆，东拜朗。

一路逃回玫瑰学派聚集地的“沉默者”麦哈姆斯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玫瑰学派节制派的叛逃者们居然还能保持那种程度的力量，不仅莎伦晋升到了序列4，蕾妮特·缇妮科尔居然也没有完全陨落，虽然祂的状态并不完好。